「滾出去!」理智崩毀,她氣得拿枕頭砸他,挫折失控地無聲痛哭。
王八蛋……
好痛……都是這個王八蛋害的,她心好痛、手好痛、頭也好痛……
悶著聲音哭得頭翬目眩,陣陣疼痛襲來,她迷迷糊糊地撫上額際,以為會像那一夜,觸著一片黏膩血瀆,卻意外摸到潔淨紗布。
那道傷,被嚴嚴實實地裡覆住,形成保護屏障。
她怔怔地仰眸,望向他。
那個人,仍舊不發一語地靜立一旁,沒離開,卻也沒再試圖上前。
他似乎,總是如此。隔著一段距離,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她的一切。
但那樣的距離,是她要的,他很清楚,她怕他。
與趙之恆的這兩年婚姻當中,見到這個人的次數並不多,他不像虛偽的趙之鴻夫妻,笑裡藏刀;也不像矯情的趙之驛,曲意關懷;他姿態冷漠,但——
除了那一夜,他其實不曾真正傷害過她。
這個男人很危險,只要他想,連趙恭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從一開始就避他避得遠遠的,不去與他正面交鋒,但潛意識裡,總覺得非到必要,他不會對她出手,也沒必要對她出手……
趙之寒見她情緒漸漸穩定,淚水止住了,只剩下淺淺的抽息聲,眼神也恢複清明。能冷靜思考,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他拎起外套,轉身正欲離去,尚未移動腳步,衣角被人輕輕捏住。
低頭,順著那隻蒼白的柔荑,移向她無助的神情。
饒是鎮定如他,也不免一絲錯愕。
這是她頭一回,主動靠近他——雖然是因為別無選擇,必須攀附於他。
「你……」她開不了口,微慌的眸,帶著一抹不確定。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她想賭,賭趙之恆沒有看錯,賭他今晚出現在這裡,不是為了傷害她。
他靜止不動,並未揮手掙開。
她仰望他,也執拗地不肯動。
寂靜,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語言。
她的眼神,在問他:我可以相信你嗎?
你知道,盲目的信任,叫作愚蠢。他應該要這樣告訴她。
太習慣被質疑、被否定,就像方才她醒來時,一秒就決定了他的人格,他從來都無所請,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