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齕同意的話,那麼白起的計劃仍舊可以繼續下去。
王齕沉默了。
剛剛被王齕掐得直翻白眼的王稽這個時候終於回複了過來,聞言立刻高聲驚叫了起來:“將軍,萬萬不可聽此言!此乃違背大王諭令之舉,必會惹怒大王遭受責罰,將軍三思!”
王稽也很害怕王齕被說服。
白起目光炯炯的看著王齕,沉聲道:“王齕,吾知範睢有恩於汝,但汝怎可為此私恩而棄國之霸業?上黨郡能否歸秦,全在汝一念之間!”
白起的話語在大帳之中嗡嗡回響,極具威懾力。
大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王齕的身上,等待著王齕的決定。
……
王齕低頭沉思半晌,然後緩緩的抬起頭來。
“武安君,請交出兵符罷。”
王齕的語氣非常堅定,毫無回轉餘地。
王齕話音剛落,白起的心就直接墜入了谷底。
王齕拒絕了白起的提議。
不會再有什麼南上黨圍殲戰,也不會再有什麼長平戰局的逆轉。
有的只是議和完成後的退兵,以及數年來秦軍白白付出的無數犧牲。
一切都結束了。
王齕走到白起的面前,從白起手中拿過了兵符,隨後轉身對著鄭安平道:“鄭安平,自今日起,汝複為裨將,率五百精銳日夜守護武安君於此,不得擅離!”
鄭安平大喜,忙高聲應道:“諾!”
王齕轉頭看了看白起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帶著王稽和鄭安平離開了。
大帳之中又只剩白起一人。
白起靜靜地坐在那裡,好像一尊沉默無言的雕像,大帳中的油燈裡火苗靜靜地跳躍著,將白起的臉龐映照得忽暗忽明,在地上拉出了或長或短的影子。
時值寒冬,天地之間一片寒冷,但比這片天地更加冰冷的,是白起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幽幽的嘆息自這名武安君的嘴裡發出。
“想不到吾為國戎馬一生,縱橫沙場數十年未逢敗績,今日——卻敗在了自己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