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七老八十,劉二女怎麼不記得?
當時張家善帶著妻子、老丈人回了家鄉時,陳家早就落魄了,三人也滿面風霜,可一來人家來自大地方,自有一股大地方看不起窮鄉僻壤的傲氣。二來陳家做買賣起家,比他們鄉下人見得世面多。因此,人家在他們這些村婦面前是大氣從容的,是富貴逼人的。
可後來呢……
張知勁看著劉二女的眼睛,沉重的道:
“伯書是你心中的痛,可也是三伯孃一輩子的魔障。”
年少時作為絕戶家的女兒,年長後相繼夭折了幾個孩子,張陳氏心中承受的痛苦絕對超出旁人的想象。
所以,獨佔作為承載著她所有希望的寄託的張伯書跟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差不多了。
若說劉二女沒有觸動心絃那是假的,但她心裡也憋著氣呢,便不想立時做出承諾:
“我再想想。”
張知勁不再逼她。
一來誰的媳婦誰心疼,二來沒得為旁人淡薄了他們夫妻情分。
過年前,出嫁的閨女都會回孃家送節禮。
今年,因為張知勁出門一趟,
節禮比往年更豐盛。
各色野物諸如兔子,野雞等,家養的豬、魚等肉類,布匹,米、面、油,其他乾菜之類,林林總總滿滿當當的裝了一車。
到了劉家,張知勁夫妻兩人先拜見了劉王氏,又與劉東子和石舅媽夫妻互相見過,福圓和表姐也打過招呼湊一塊說小話去了。
劉王氏對劉二女道:
“你鎖子叔家的三妞姐前兩天從南邊回來走孃家。自從你們各自婚嫁出去,也有十來年沒見過了,便是你今日不回來,我也要給你送信,況且如今你正好回來,不如帶著阿圓、仲書去說說話。”
劉二女聞言很激動,兒時的小夥伴本來感情就很深厚,何況還經久不見,當下便坐不住了。
就聽劉王氏又交代石舅媽:
“你也過去看看,都是年輕小媳婦們,待在家裡幹啥,沒得少了鮮活勁兒。”
石舅媽會意,瞪一眼自家男人,劉東子趕緊道:
“我帶仲書去街上轉轉。”
沒兒子是他心中永久的遺憾,幸虧他有外甥,此時不顯擺何時顯擺?
唉!就是可惜過了今日,外甥還要跟著妹妹妹夫回去。
嗯,一會兒該給老孃說說,讓她留外甥在家多住幾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