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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刃仇 (2 / 2)

老皇帝怒了,訓道:“朕一生徵戰殺伐,掌政五十年之久,卻沒想到有你這麼個軟弱的兒子!死則死耳,何求於賊?”

徐階沒理會老皇帝,傲然道:“太子放心,在下言出必餞,侯丞相也不會反對。”

侯景忙道:“是啊,太子請放心,徐先生說的話就如同景說的一樣,景必尊從。”

蕭綱原本以為沒有生機,沒想到徐階能有這般能力,大喜過望顧不得父皇的訓戒,連忙道:“徐先生有什麼條件盡管提,父皇和本太子一定答應。”

老皇帝咳嗽連連,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道:“朕不答應!”

徐階道:“陛下召侯丞相入宮,本意是想息去幹戈,在下也是這個想法,等在下將條件說完,陛下再做決定吧。”

在太子的期盼中,老皇帝靜默了一會兒,終於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吧,朕聽著。”

徐階道:“第一,臺城放棄抵抗,將士由丞相妥為安置,宮中的僧侶即刻遣散出宮各歸寺院。第二,由陛下下旨,散去勤王聯軍恢複天下太平。”

老皇帝聽完,神情激動,捶著床板,喊著:“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條件?你是要讓朕引頸就戮!”

徐階道:“陛下,如果陛下答應這兩個條件,丞相保證只做丞相,奉蕭家為正統,不僭越,不稱帝。還有,將蕭家逆子蕭正德的帝位去除,還政於太子。盡量安撫百姓,避免生靈塗炭。”

老皇帝恢複平靜,半晌無語,大殿死一般沉寂,各人心懷鬼胎都在盤算著。

老皇帝昏亂的眼神盯著侯景,問道:“此言當真?侯景,朕要你來回答。”

侯景不知徐階的用意,但他的話已經說出,自己就算想不同意也不行了,連忙道:“當真!陛下如不信,景可向天發誓。”

老皇帝精神萎靡,揮了揮手,說道:“你們走吧,侯景,你要忠心於朝廷,管束好你的部下,不要騷擾百姓。”

侯景鬆了一口氣,老皇帝這意思是答應了。沒想到這次談判還有意外收獲,江左聯軍已經聚集近七八十萬,他正日夜憂心。沒想到副教主會想到如此妙招,只用陛下一紙詔書,就可讓他們師出無名只能解散,實在是高明。

至於賭咒發誓永不僭越,他並不在意,將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反悔。

只是犧牲蕭正德,卻不太好理解,蕭正德對他們的事業起到極其關鍵的作用,再說他也是蕭家人,為何要舍棄他呢?難道不怕其他降臣會寒心嗎?出宮的路上,侯景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徐階笑道:“這有何難解?蕭正德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順,如今更是成了讓聯軍解散的障礙,他如果不退位,聯軍就仍有藉口盤據不去。現在有現成的太子可以利用,還要他何用?這個麻煩,必須要去掉。”

侯景真心嘆道:“唉,副教主智慧過人,對形勢洞若觀火,屬下實在是佩服!”

是年三月中,徐階他們出宮之後的第三天,臺城開城投降。蕭正德被強制退位,褫奪一切實權,降為大司馬,軟禁於府。

月末一紙詔書,散去百萬大軍。

佛門四相與百位老僧陪同老皇帝拒絕離開永壽宮,被下令斷絕一切供應。但高僧們高來高去,食水供應無憂,守宮的衛士卻也奈何他們不得。

五月,老皇帝命數已盡,憂憤而死,太子蕭綱續位。

太子續位當天,蕭正德府,徐階用霸刀將他的頭顱砍下,送至白雲觀設壇祭奠死去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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