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上師,謝謝你的提醒,我是走不出這座雪山的。”徐階真誠地感謝,他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知道,以風道人的能力只要他踏出雪山一步,立即就會被發現。
南希仁波很能體會他的難處,嘆道:“你本質其實不壞,可惜跟著個魔鬼般的師父,真是難為你了。”
風道人是什麼樣的人,徐階有深刻的認識。他其實就是非常純粹的修道人,不在乎享受,不在乎人人都在追求的權和利,一輩子只對修道感興趣。
最大的願望就是進入異界,修成不老術。他對別人生命的漠視源於實力,這個世界已經極少有能威脅他的存在,所以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只需憑借自己的好惡行事。
他們來到神廟門前,正好看到南坡下如雪一樣銀白的鎧甲軍隊邁著整齊的步步伐,向著山頂而來。軍隊正中,有一抬黃色綿緞鋪墊的敞蓬轎子,抬轎的是兩名身穿紫色法袍的法師。
轎上盤膝坐著的是一個肥碩的大法師,一身的雪白裘皮裹著他胖大的身軀,高高的法冠金燦燦鑲滿了五色寶石。
“巫苯瓦那法王!”
南希仁波向神廟內喊了一聲,五體投地匍匐在地上。神廟內劫後餘生的的法師們,從神廟內湧了出來,按照級別依次匍匐在南希仁波身後,熱淚盈框呼喊著法王的名字。
聽到山頂的呼喊,軍隊的將士們也整齊地高呼法王的名號,萬人同呼的聲音,響徹整個羅波峰,在岡底斯山脈裡回蕩。
騰,灰霧聚散,風道人出現在神廟之外,遙望著山下,順手塞了兩件小東西到徐階的手裡。風道人的出現,讓匍匐在地的法師們個個側目,如秋後的寒蟬般啞然無聲。
徐階拿在手裡看了看,這兩顆小東西渾如金豆,越看越感覺有些眼熟。突然想起,這不是大殿裡面神像的乳突嗎?風道人沖他笑了笑,示意讓他將金豆塞進耳朵。
拿著這兩顆被風道人從神像上掰下來的乳突,徐階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相像力。用這兩個乳突塞住耳朵,可以減輕咒語術的影響。
吽叭嗔——
瓦那法王圓睜雙眼,神態無比威嚴,張嘴宣了一句鎮魔咒,聲音渾厚低沉,傳播極遠。
吽叭嗔——
萬人齊呼,聲透長空。
徐階耳中塞著金豆,聲音依稀傳來,神識雖有波動,卻比之前感受好了很多。隔斷了聲音,果然咒語的威力大減。難怪風道人的神情鎮定,嘴角隱約掛著嘲諷,原來他早已想好對策。
瓦那法王帶領的軍隊越來越近,到了半山腰,以徐階的眼力已經能清晰地看清他的相貌和神態。壓抑的氣氛在神廟前蔓延,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就在此時,從山的東面,緩緩地走過長著一頭卷發的怪人,怪人站在上山道路的正中,擋在了軍隊前行的路上。
南希仁波驚奇地叫道:“釋摩多迦!他怎麼從洞裡出來了?”
巫苯瓦那法王坐在轎輦上,抬轎的上師喝道:“番僧,快讓開路!法王要上山除魔救人,沒功夫和你糾纏!”
番僧神情堅定,合什行禮,說道:“南無阿彌陀佛,小僧當年與法王相約,讓小僧參悟二十年,小僧必用咒語術戰勝法王。今日恰逢到期,請與法王一戰。”
領軍將領抽出寶劍架在番僧的脖子上,叫道:“你這番僧,上師的話沒聽到嗎?法王要上山消滅大魔頭,沒功夫搭理你。再不識相,老子將你這顆臭頭砍下來!”
番僧淡然而立,眼睛直視轎輦上的瓦那法王。
那名將領忽然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睛露出極度驚恐的神情,求援地看著高高在上的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