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明蹙起眉頭,“比起摔下來粉身碎骨這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知道麼?我氣運大周天才剛進入狀態,就被你打斷,十天功夫白忙活,這下又要重新開始了,你啊,不在院子裡老老實實待著來這裡玩命做什麼?”
“我不知道師父罰你面壁思過就是叫你氣運大周天。”從來沒受過罰的阿月充滿歉意、委屈巴巴地撓了撓臉頰,“你內炁已經圓滿了還需要這樣修煉麼?”
面壁思過和氣運大周天當然是兩碼事。
“可我仍勝不了景虛。”
沒錯,微明想趕超的目標從來就是師父,就算同樣達到內炁圓滿,修為還是有所差別的。
“勝了又怎樣呢?我就從沒想過要超越師父,我只期望有微明一半厲害就好了。”
微明喉頭動了動,想駁斥他不思長進,話到嘴邊才想起他此生突破不了第六階的事實,更是許多臨仙法術都無法修得。金身已破的身體註定走不到臨仙道修為的上峰,不管他有多努力,只能停留在一個六階的極限。
“唉,罷了,你練劍吧,練到別人都不敢欺負你。”
“嗯,我不會讓別人欺負臨仙山所有人。”阿月目光炯炯,彷彿在立下誓言。
“還有,你知道什麼叫面壁思過麼?”微明問道。
阿月搖搖頭。
“面壁思過就是要在牆壁前面待著,時不時呢,想想事情,而我面對牆壁運大周天,偶爾也會反省一下,這叫靈活變通,懂嗎?為兄從小到大不知受罰多少次了,經驗老道的很。”所以年紀輕輕已練就大圓滿,微明回憶起自己受罰的“光輝歷史”竟然頗有幾分得意。
“受罰很多次?每次都要一兩年嗎?”阿月問。
微明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我又不經常犯大過錯,以前只是偷溜下山遊玩、在景虛的醫書上畫烏龜之類的,他老人家惱怒起來罰我三五天常有的事,而這次不一樣……”
三罪並罰,阿月聽景虛提過,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卻沒說詳細。與他有關的那條罪,估計就是那個“選擇”。
“微明,我不是故意打攪你運大周天的,可是……”阿月頓了頓,眼中有光點閃動,“你說過,想好了隨時答複你。”
一股舒緩的風帶著霧氣從兩位仙長身上拂掠而過,阿月扶著樹幹站著,微明盤腿坐著,時間彷彿剎那凝結。
“想好了就說,我會幫你。”微明拿純樸的師弟沒辦法,語氣柔和下來,嘴角凝著笑意。
“我,我……”阿月緊張得嚥了口唾沫,“我和陽姑娘……是走得比較近,我們看上去或許真的有點……親密,她,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子,我想這與她的身份有關,還有,我承認每次見到她都會有種說不清楚的……奇怪的感覺,我也不能肯定這是否是旁人所說的……愛情……”
微明看著他白皙的臉龐泛起淡淡粉紅,遊移的目光像亂風中的旗幟四處亂飄。
“旁人說的愛情?”微明搓著下巴沉思,“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阿月沒打算瞞他:“我去了一趟歸鸞山,遇到仙人前輩,他對我說的。”
“哦?你有仙遇?”微明眼神一亮坐直了身體,他對這件事頗感興趣。
連通三界的通道萬年前便不知什麼原因被禁制封閉,按理說,就算是仙界的仙如果不是用那個法子以那種狀態現身,是無法自行降臨人間的。
微明偷溜去歸鸞山不知多少回了也沒遇一次,阿月偷溜一次就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