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狼人殺中,警長之位要在第一個白天進行票選,擔當警長的人需帶領其他人,能夠影響後續的行動決策。)
那是一隻工具鉗,美國的軍工老牌子。把手上纏了不少膠布,泛黃得厲害,但沒有一絲脫落的跡象。出門在外不外乎幾把趁手的工具,在保證實用的前提下,工具越老越好,因為這樣使用起來才最熟悉,不會出錯。
至於這個工具鉗,吳邪已經記不清最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似乎貫穿了與張起靈相關的活動,從始至終潛伏在記憶角落裡。開罐頭,劃牆縫,修器材,都十分瑣碎。偶爾出現派上個用場,很快又被收起來。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這樣的細節組成,待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記不清這個細節是怎樣出現的了。大多數情況下,細節在某一天會真正地消失,再由大量的新細節填充補上。
白昊天撿起了工具鉗,道:“這上面的膠布,其實是十一倉的一種提貨碼。”
纏著細膠布,是為了固定結構,同時增大摩擦,更加趁手。上面留下了洗不掉的時間印跡,分不清是簡單的汙漬還是殘留的血跡。白昊天摸著膠布的一側斷邊,露出了一個徵求同意的眼神,“可以嗎?”
張起靈點點頭,然後膠布被她一圈圈撕了下來。
吳邪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微微緊張道:“可是撕下來之後,我們也沒看出有什麼含義。”
白昊天又把這條長長的膠布往自己食指上纏,動作謹慎而專業。一圈圈地從指根纏到了指尖,白昊天才停手,向其他人展示。纏上手指之後,膠布以新的方式呈現出另一種組合,一圈又一圈,那汙漬的圖案竟是完美配對,隱隱形成了幾個字元。
再把它逆向纏回來,又是幾個數字。
白昊天展示完,解了手指上的膠布,道:“就是這樣,相當於一個序列號,代表的是存到十一倉裡的一份東西,這膠布是存貨人的信物。”
胖子嘖嘖稱嘆,“豈不是你們白家得代代嚴格控制體脂率?要是手指跟我一樣粗還得了。”
“但是我不記得曾去過十一倉。”張起靈凝重道。
白昊天開始處理起自己熟悉的業務,“有可能是你的家人或朋友,把這樣東西交給你,也就意味著所有權發生了轉移。總之,信物就是虎符。”
“我的那個夢,”吳邪突然開口:“夢裡確實就是小哥去了一趟倉庫……把某樣東西存進去。”
白昊天不清楚個中緣由,然而吳邪他們明白,張起靈本人不記得的事情有很多。那些漫長的年歲中,不記得的亦有可能發生過。所以,吊詭的是,如此看來那個夢極有可能是真實的。
“什麼意思?”劉喪打破沉默,質問道:“你夢見了一個連本人都不記得的、發生在過去的場景,怎麼可能?”
胖子插話,“別急別急,先讓我問一個問題。姑娘,你能從這序列號中看出存貨的時間嗎?”
吳邪倚著走廊欄杆,一隻手滑著手機屏。朋友圈裡依然是熱鬧的一天,或悲或喜,他看到黑瞎子發了一條,大意是,身強體壯,工作接單來者不拒。
“你這條遮蔽我二叔了嗎?”他抬頭問。
黑瞎子的房間在對面,中間隔著一整個天井。黑瞎子和他隔空對話,隨口道:“沒有。好好活著是一件高興的事,我在證明我還活著,為什麼要遮蔽別人?”
活著是一切的基礎,吳邪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