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淩澈話語簡單,聲音平淡,寥寥數語就讓所有人都知曉了其中緣由,皆震驚這宋青天的膽大,更是暗暗揣測寧平侯府在此事中的分量。
楚帝變了臉色,意味不明的看了冷淩洵一眼,卻只見冷淩洵臉色慘白,一直低垂著頭,看得楚帝心中一沉。
楚帝眯眼看向了冷淩澈,眼中閃過危險的鋒芒,他本沒有期待冷淩澈能完成此事,沒想到他不但做的漂亮,還將此事查了個水落石出。
若是此時揭露冷淩洵的罪名,天下百姓該如何想他?
先是他的五皇子姦汙民女,刺殺王叔,而後又是他的二兒子貪墨朝廷賑災銀兩!
而錦安王府的世子卻是聰慧清明,這種反差讓他不願接受!
楚帝的心思冷淩澈知道的一清二楚,冷淩衍嫉妒不容人,楚帝又何嘗不是?
他們容不下比自己強的兄弟,反倒是可以包容平庸無能之輩。
就像冷淩衍包容冷淩淮,不僅是因為兩人是至親兄弟,更是因為冷淩衍知道,冷淩淮永遠也無法危及他的太子之位,有這位無能殘暴的兄弟對比,反是會顯得他品行高潔。
冷淩澈從袖中拿出了一封奏摺,朗朗開口道:“陛下,臣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皆寫在此奏章之中,另附上潭州知州的供詞以及書信物證,請陛下過目!”
楚帝有些詫異,似是有些意外,開口問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在當時的奏章一同稟了朕?”
“陛下,此時牽連甚多,臣自以為不應被外人所看,是以才決定要面呈陛下!”
所有的奏章都會先交由內閣手中,分輕重緩急呈給楚帝,那時所見之人自是甚多。
楚帝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冷淩澈還是顧慮皇室名聲的,不覺滿意了幾分。
楚帝開啟奏摺,一張臉沉若浸墨,待看了宋青天的供詞,更是冷欲滴水,最後當楚帝看完了宋青天的書信證物,楚帝猛地拍案而起,盯著冷淩洵的眼神像刀子一般。
他想伸手去指冷淩洵,卻又中途落下,憤然的坐回了椅上。
“寧平侯!你還敢在朝堂喧嘩,你難道還想與朕裝傻嗎?”楚帝這口惡氣自是要發出來,但是他不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教子無方,這個黑鍋自然只能由寧平侯來承擔。
雖說寧平侯府和二皇子是一派人,但只要還裹著一層遮羞布,總好過昭告天下堂堂二皇子貪墨官銀,不顧百姓死活。
“陛下!臣冤枉啊!”寧平侯立刻跪在地上,哀聲哭求,“犬子只是出門遊玩,卻被冷淩澈所害,還請陛下明察啊!”
楚帝冷笑一聲,將冷淩澈呈上的奏摺並著那些口供書信全都扔給了寧平侯。
寧平侯顫顫巍巍的看了半晌,心中一顫,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如炬的楚帝,明白了楚帝的意思。
楚帝是要他給二皇子擔下這個罪名!
寧平侯閉了閉眼,他知道,若是他擔下了,他們侯府一定會受到波及,可若是不擔,二皇子倒了,他們一樣沒有希望!
雖說湘妃還有個十皇子,可那畢竟還是個孩子,哪裡能與冷淩衍抗衡!
寧平侯身子癱軟,跪倒在地,聲音細不可聞,“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朝堂嘩然,沒想到潭州貪墨一事竟是寧平侯所為,眾人又都默契的看了看冷淩洵。
朝堂上的人有誰是傻的,寧平侯做這些事又是為了誰?
冷淩洵暫時鬆了一口氣,卻聽楚帝冷聲道:“寧平侯所犯之罪罄竹難書,今日起罷黜侯位,罰奉三年,暫留其職,以觀後效!
秦峰刺殺世子,罪不容恕,清醒之後立刻發放邊境,不容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