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感覺自己臉有些溼潤。
“下......雨了嗎?”
乾澀的眼睛即便稍微睜開一點,眼前既模糊又黑暗,這一雙眼睛還需適應。
身體忽被晃了一下,這才開始感覺到自己所躺的地方,遠不是石頭那樣堅硬。
“你,你醒了?......是嗎?”
也許剛才我的聲音太過微弱,以至於她不敢相信,最後還要再問我一次。
我試著抬手擦拭自己臉頰的水痕,不心沾在唇間一些,舌頭能嚐到一絲味道,鹹的。
雨水有甜有酸,還從沒聽過有發鹹的雨水,這是有人在哭。
這個時候,會為我哭一聲的,也只有一個人。
“我,嘶......”倒吸一口冷氣,我感覺自己的左手臂山的骨頭:“我沒事,也死不了。”
眼睛的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只憑著自己的直覺伸手摸向她的臉頰,手指擦過她的眼袋,劃掉她眼角的淚痕。
她還在哭,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但躺在她腿的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一次一次的略略搐動,這是哭泣之後,呼吸還無法回勻的表現。
“屍體被他帶走了嗎?”
“誰的屍體?”
“槐樹的那具,大東弟弟的屍體。”
即便婉君還沒有回答我,我其實也知道答案。
在我昏迷之前,意識即將離開自己之時,我看見江原將大東弟弟的屍體從槐樹釋放出來。
現在我聽不到槐樹躁動的聲音,婉君會從墳洞爬出來,也是因為槐樹不再瘋狂。
原因只有一個,那是讓千年槐樹瘋狂的屍骨,已經被江原帶走。
也許我看到了,也許是我看錯了,我好像還注意到江原在帶走大東弟弟的屍體前,為他的肩胛穿過了一根楔釘.......
“我不知道你帶走的人是誰,不過槐樹路的屍體的確不見了,不光是這樣......”
“還有什麼?”
“你最好能自己看,我無法形容。”
婉君將我輕輕扶起,我嘗試著再次睜開眼睛,看向大槐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