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官的臉色瞬的一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觸怒到這位公主殿下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主饒命,下官,下官……”
紀夏斜了他一眼,涼涼的開口,“七公主,這是在皇上的面前,你這急不可耐喊打喊殺的態度可是很容易讓人懷疑的。”
如紀夏所說的一般,在他話音剛剛落下,整個大殿裡的氣氛就如同冷凝了一般。君穆言陰鷙的目光落在呼延初嵐的身上,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對她發難而是問向了另一個人,“六皇子。如果北夷並非誠心結秦晉之好。那麼此次和親就此作罷。”
呼延輝目光微沉,深深看了眼一邊的紀夏。轉而對著上首的君穆言拱拱手,沉聲道:“皇上。此次和親事關兩國友誼,豈能因為他人之事而終止。至於七妹,她平時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吞食媚陽草一事是不太可能的。還請皇上能給小王一點時間問清緣由。”
在來之前,呼延輝雖然囑咐過醫官如實相告診斷的結果。但是他沒料到的是呼延初嵐體內真的會被查出媚陽草。在他的計劃裡,呼延初嵐如果被發現下了媚藥的痕跡,那麼他就有談判的機會。但是媚陽草一事讓他不得不重新斟酌。
呼延輝不會認為呼延初嵐是真的為了所謂的青春永駐,去吞食過媚陽草。這種東西不是他們草原上隨處可見的青草。而是很少見,其珍貴程度並不比人參靈芝低。
君穆言淡淡道:“六皇子想問些什麼?儘管問就是!”但是語氣中的不耐煩也在告訴呼延輝廢話別太多。
呼延輝淡笑一聲,“也沒什麼,只是想問紀公子幾個問題而已。”呼延輝轉過身,目光帶著幾分逼視,“紀公子,不知是否可以!”
這是懷疑他!紀夏眉頭微不可見的挑了下,也不拒絕,“六皇子想問什麼,草民若是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呼延輝眸光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審視,“紀公子既然出身江湖,那麼知道的事情定然也不少。本王雖然不是學醫之人,但幼時卻也聽前輩們說過。這世上有些事即使擁有再高的權利也無法完成,但是醫者卻可以很容易做到。就比如說;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瞬息萬變間奪人性命。而這裡面普通大夫只是自是很難做到的,當屬江湖郎中。不知紀公子,本公子這話是與不是?”
如此赤裸裸的逼問,別說是御書房裡這一干心思不淺的人物身上。就算是說給普通的老百姓聽,也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六皇子是在懷疑草民麼。”紀夏揚眉一笑,眼角餘光從因他這話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的君穆言的身上掠過,輕哼一聲,不以為意的道:“六皇子,想來跟你說這話的前輩的醫術一定與眾不同。”
紀夏繼續道:“但是這個前輩肯定沒告訴六皇子,這醫術其實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這九等指的自然是那些不成器反而還要去冒險提升醫術而不擇手段之人。至於這六等指的當然是那些憑著自己辛苦學來的醫術而濟世救人的大夫。這到了三等,不管是醫術醫品還是醫德都上了一個成次,這下毒殺人什麼的自然也得看物件是誰了。就是不知六皇子口中的這位前輩是哪一個層次的。”
被人如此倒打一耙,呼延輝也不動怒,挑眉笑道:“紀公子不愧出自藥谷,對這方面知道的確實比本王清楚得多。”
紀夏淡淡一笑,“六皇子繆贊。不知六皇子什麼要問的,草民定然一一解惑。”
呼延輝微微眯眼,他想問的問題肯定不止一兩個。但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呼延初嵐的事跟紀夏有幾分關係。他在這裡面又充當什麼角色。不過顯然,紀夏是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的。
“紀公子對這媚陽草瞭解多少?”呼延輝淡淡的開口。
紀夏淡淡道:“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此物生長在域外,通身血紅,與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血芝有幾分相似。”
血芝!
聽到這兩個字,呼延輝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轉瞬有恢復平靜。速度快的在場除了紀夏沒人注意到。
紀夏挑眉一笑,“這血芝具體長什麼樣子,草民是無緣得見了。但是六皇子應該很清楚才是。”
前不久那場血芝之爭,幾乎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而且這裡面大部分人還參與了。這御書房裡,除了與寧王府有幾分交情,而且遠在京城之外的紀夏。怕是沒人敢說不知道什麼是血芝。
想到如今還安靜的躺在沐清菱盒子裡的那株血芝。紀夏不由的嘆了口氣,任憑他們爭得頭破血流,怕是誰都猜不到血芝在最不可能的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