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明明丟人的讓她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從此不見人,可她的心卻在不住的泛起欣喜的微瀾。屬於鳳卿荀的氣息就在身邊,他此刻的呼吸猶還沒有喘勻,可見方才跑的有多急。
他就那般橫沖進來,模樣有些狼狽,神情傻傻的。
蕭佩兮轉了目光過去。秋風清涼,他的額角鬢邊卻滿是細汗。她將帕子捏在手中,手抬到一半又頓住了,不自然的看了婠婠和覓音一眼後,將帕子遞予了鳳卿荀。重新將視線移回到紙上。
蕭佩兮面上的赤紅完全褪盡時,婠婠等的人才姍姍來到。
扶弦揚著一臉的笑,腳步輕快的走近書房,在門外向著幾人依次的行了禮,而後向婠婠道:“方才依稀聽得有人驚呼尖叫,侯爺打發小得來瞧瞧是怎麼回事。”
也不能怪扶弦來得晚。覓音是用眼睛瞧見了狀況,進了別院才用嘴巴打聽。鳳卿荀則是聽著聲音便急急的沖了過來,也是進了別院才用嘴巴打聽。可他離得最遠,在進別院前就已經向好幾個人打聽過狀況和方向。還沒打聽出多少有用的資訊。
自婠婠回到汴京,便發現長跟在鳳卿城身邊的小廝成了流觴和拓帛,扶弦卻是很少見到了。原因婠婠知道,那是因著鳳卿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讓扶弦去辦。
來的是扶弦,那可比流暢幾個好使。
婠婠半句廢話不說,直奔主題的將那兩張符咒給了扶弦,“去弄清楚這上面有什麼貓膩。”
要說常辦重要事情的人就是不一樣,扶弦神情一肅,仔細的瞧了瞧那符咒,翻來覆去的摸了摸、撚了撚,最後放在鼻端小心的嗅了嗅。很快找出了可疑之處。
符咒他不認識,暫且略過。符紙很是普通,滿大街都能尋到的那種。通常道人繪符都會摻些其他東西到硃砂裡,或是香料或是血液,可這符上卻是一絲味道都沒有。即便是用的純正硃砂,也不該是這般,連香燭的薰染和紙張的本味都沒有。
但是緊跟著,他面上的嚴肅認真垮了下來,向婠婠笑的且苦且討好,“夫人,小的們實在是沒有黃門醫官的本事啊。”
婠婠點頭道:“自然不是隨便誰都有黃門醫官的本事。你去尋一口大箱子,放......放一雌一雄兩只小動物進去,再將這符咒燒了往裡一丟。”
頓了頓,婠婠又補充道:“丟的時候都避遠些。”
扶弦聽得一呆:這是什麼操作?
揣著納悶,扶弦利落的應下聲,收好符紙待要離去,婠婠又叫住了他,“侯爺人呢?”
扶弦略略猶豫了一下,偷瞄了婠婠一眼,道:“侯爺在莊子最東面,晾谷場旁的果園子裡。”
婠婠點頭,“那你隨後去那裡尋我回報。”
扶弦應聲而去。
婠婠收起桌上的一疊畫像,向鳳卿荀和蕭佩兮道了勞煩,抬腳離了書房。
清爽的涼風自門而入,輕輕吹動桌上的紙張和書頁。陽光也從那大開的門裡照入,投下一大片暖光。
鳳卿荀望著蕭佩兮長出一口氣,心下裡滿是慶幸:還好她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蕭佩兮則是一直望著婠婠離去的方向:好像......一念之間,避開了什麼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