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哥哥為了我,可以置身後疾射而來的利箭而不顧,難道我就不可以為了他,去承受一些未知的危險麼?」
「那怎麼一樣呢?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嘛!小姐,別說咱們家公子不會同意,就算是世子知道了,也一定不會讓您去的啊!」
「紅豆,你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幫我準備一下,午時快到了,我要出門。」
「不行,小姐,紅豆說什麼也不讓您去。」
「傻丫頭,你不讓我去我也得去的。」葉無雙呵呵淺笑。
五裡亭是北郊官道旁的一個小亭子,四周種著幾棵依依垂柳,便於離別的人們折柳相送,午時整,葉無雙獨自出現在空無一人的五裡亭中。
等了一會兒,就聽到有疾馳的馬蹄聲,幾匹奔馬飛快地馳來,為首一人黑布蒙面,可是葉無雙對他特別高大的身形極為熟悉,赫然便是那曾在酒樓有過一面之緣,又在演武場上見過的大鬍子蒙古王子。
葉無雙心中一驚,莫非鄭燕容所說的人就是他?可是他不是被嚴加看守,不得離開京城的嗎?難道他這是——逃走?
說時遲那時快,葉無雙心中念頭轉了兩轉,一行人已經到了她的跟前,蒙古王子紮那更是毫不顧忌地打馬躍進亭子,伸臂一提就把葉無雙拎上了馬背,葉無雙一愣之後開始拼命掙紮起來:「你想幹什麼?」
只是她那點兒小力氣怎麼跟紮那相比,才掙了兩下,手腳就被牢牢地困住,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只得扭頭照著一隻手臂就咬了下去,只覺得齒下肌肉堅硬無比,自己用盡力氣咬了下去,居然像給對方撓癢癢似的,紮那王子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葉無雙心中一片冰涼,她知道鄭燕容不安好心,可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女孩的妒忌心而已,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不顧親戚的情誼,歹毒到要致自己於死地。難道她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鄭燕容來找過她葉無雙,如果自己有什麼事,她也絕對脫不了幹系嗎?還是說,她對自己已經恨到不顧一切的程度了?
事到如今,唯一還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能解衛景衡之毒的解藥了。想到這裡,葉無雙反而鎮定了下來,甚至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一些。
她突如其來的溫順反而讓紮那楞了一下,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擄了葉無雙出來,只是懷著一種咽不下去這口氣,不想讓她好過的心思而已,她掙紮得越厲害他心裡便越高興,甚至在她剛才咬他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心裡面一種隱秘的歡喜。可是她突然擺出這麼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就讓他有一種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進行下去了的感覺。
一行人專揀一些荒僻的小路來走,直到天色擦黑才在一個林子裡停了下來,葉無雙被顛得五葷六素的,全身上下彷彿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自己的了,一下地就踉蹌了好幾下,倒在一棵樹下就動彈不得了。
紮那看著她那狼狽的樣子,嗤笑一聲:「真是沒用!」
葉無雙對他怒目而視。
紮那也不以為意,盯著她的頭罷就跟幾個下屬一起把四周的幹枯枝葉收攏起來燃起火堆。
唬得葉無雙一下子跳了起來,不敢伸手去摸,只得低下頭來又跳又晃地,希望能把頭上的蟲子甩下來,惹得紮那又是「嗤嗤」冷笑,伸手指著她剛才靠著的樹幹:「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