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位與傅禮定親的城北張小姐,倒是身體康健,可惜這兒——”陳冬生指了指腦袋,“有點問題,因為傅禮第一樁親事不成,後來便起了克妻的謠言,所以傅禮無奈之下,才選了這一位性格有些憨直的小姐。”
“不料下聘那日,看護張小姐的丫鬟婆子一時好奇去看熱鬧,這張小姐一時不慎,就從繡樓下摔了下來……唉……”陳冬生嘆氣。
“看看,這分明就是克妻!”周大娘叫道。
“別忙別忙,還有後續呢!”郝瑟忙道。
“沒錯!這事兒還沒完呢!”
陳冬生壓下幾分聲音,“張家人原本也以為張小姐只是失足落樓,可未曾想,過了幾年,那張家的小兒子,就是張小姐的弟弟一日醉酒之時說漏了嘴,這才真相大白。”陳冬生微微搖頭,“那張家小公子嫉妒這個傻姐姐處處受家人偏顧,加之那時年紀小,一時不忿,所以起了歹念,在傅禮下聘那日,支走丫頭婆子,將自己姐姐推下了樓……”
此言一出,顧桑嫂、周大娘和周雲娘皆是面色大驚。
“唉,人間慘劇、倫理悲劇啊!”郝瑟掩面搖頭。
“這張家不想家醜外揚,就將此事瞞了下來,還恬不知恥去求傅禮也莫要將此事外傳,結果,傅老闆還真應了。”陳冬生顯出敬色,“這傅老闆還真是條漢子。”
“沒錯沒錯,是條漢子!”郝瑟連連附和。
周雲娘露出微微笑意,周大娘面色也有些動搖。
“那第三樁呢?”顧桑嫂問道。
“這第三家就更談不上克妻了,那個小戶女子是與自己情郎私奔罷了。”說到這的陳冬生雙眼閃閃發亮,“聽說那二人早已情投意合,家裡也默許了,結果這家人貪圖傅禮的聘禮,不顧女兒反對訂了親事……後來這姑娘私奔,傅禮打聽到了前因後果,就主動退了親事,還送了一份賀禮給這家,可惜,這些事兒,卻幾乎無人知曉……”
“不計前嫌,以德報怨,這可是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啊!可惜卻被流言所害……”郝瑟一臉惋惜。
“即便是如此,可、可這傅禮可是樂安縣裡出了名的倒黴鬼,這若是、若是黴運波及到雲娘……”周大娘一臉不安道。
“咳咳,周大娘,不若您先聽聽小的這一份德智體財貌全方位報告再做評斷如何?”郝瑟一臉得意從懷裡掏出小冊子向前一遞。
“不必了!”不料周雲娘一開口,就把郝瑟的小報告給打入了冷宮。
“哈?”郝瑟臉皮一抽。
喂喂,周小姐,這可是老子披星戴月廢寢忘食做出的報告啊喂!你多少先聽聽再……
“娘,你以為女兒除了傅禮,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周雲娘平聲道出一句。
眾人皆是一愣。
“怎麼不能?!”周大娘立時就急了,“雲娘你年輕貌美,咱們家裡又有家底,也算是大戶人家……”
“娘,你莫要自欺欺人了!”周雲娘苦笑一聲,“平日裡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話莫要再提。女兒已經年過十八,卻是無一人來提親,若是再蹉跎下去,恐怕就要與姐姐一般,嫁給一個年將枯朽的老頭做續弦了……”
“你、你莫要胡說,你姐姐那時、那時是迫不得已——”周大娘雙眼立時一紅。
“是啊,迫不得已。”周雲娘苦笑一聲,“有個那樣的兄長,只能迫不得已。”
“兄長?”郝瑟急忙問旁邊的陳冬生,“周小姐的兄長有啥子問題?”
“這個……”陳冬生看了一眼周家母女,欲言又止。
“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的。”周雲娘捋了捋鬢角,輕笑一聲,“雲孃的大哥是一個大戶中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