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苦笑著不說話,父母總歸是偏愛弟弟多些。她呢,她是什麼?
是從小成績不好、人也木訥的弟弟進城的一塊跳板,應當只談付出,莫問喜樂。
她決定自己去和梁勳談,多讓點條件也可以,婚是一定要離。
事情就爆發在八月的一個夏夜。
袁瑤工作之餘,給小公司代賬存了些錢,除了供兒子上學生活之餘,還了一份梁勳從老同事那兒欠的債。
梁勳不知正在哪個大排檔買醉,酒意上頭,聽見老同事“感謝”的電話,不禁怒從心頭起。
酒精這玩意兒足以消耗人的廉恥。
他原先設想,老同事肯定磨不開臉問他要錢啊,等拖延過了法律限定的債務追償期,不就過去了麼。
袁瑤這女人指不定已經找好了下家,心裡愧疚之餘,想清了債務和他一拍兩散。
想得美。梁勳越想越氣憤,拎著啤酒瓶就往家裡沖。
他咚咚咚沖回家時,沒有他在,狹小的臥室溫馨和寧。
袁瑤陪著梁效在玩足球遊戲,他那個眼神總是幽冷的兒子唇邊掛著舒心的笑意。
都止於聽見他回來的那一刻。
不待梁勳關上門,袁瑤僵立起身,垂著眼說:“阿效,你先回房間吧。”
“媽媽。”梁效幹涸著聲音,不肯動。
“乖,媽媽有話和你爸說,”袁瑤悄悄對兒子眨了下眼:“說完就好了。”
看過酒氣熏天的梁勳對媽媽推推搡搡,梁效當然極力支援兩個人離婚。
他一步三回頭,低聲道:“那……媽媽你有事喊我。”
“好。”
袁瑤笑著答應了,卻在梁效進門的那一刻,用鑰匙把門反鎖住了。
多年夫妻,她哪裡覺察不出梁勳的異樣。
袁瑤的語氣倏然淡下來:“今天這麼早回來,你又想怎麼樣。”
“要吵架也先把大門關上,讓別人看的笑話還不夠多麼。”
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梁勳,自從被免職後,他生怕別人笑話和看扁。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爭吵,或者說是單方面的謾罵。
袁瑤聽著,平靜中帶了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