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性格看著軟,其實很不好交往。
二十幾年來能被稱為閨蜜的人,實在沒有幾個,一隻手大概數得過來,方舒算一個,再然後就只剩下大學時期的室友。
並不只單純的是室友,而是朝夕相處,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分享給對方,並且可以分享一輩子的那種朋友。
如果林念念只是分手,那就算了,可是現在發生這種事情,時吟只覺得一口氣全都堵在嗓子眼裡,憋得她難受得不行。
秦江看了眼時吟身後膀大腰圓至少有他兩個寬的胖子,步子頓住了,也沒再動,時吟那兩下力道不小,他現在臉都麻掉了,嘴角被打破,滲出血絲來,他站在原地疼的呲牙咧嘴,抹了一把下巴:“林念念讓你來的?行,這兩下我認了,是我對不起她。”
時吟咬緊了牙,冷冷看著他:“你沒對不起她,我是來謝謝你的,千恩萬謝還好你和念念分手了,不然她這一輩子都栽在你這個人渣手裡。”
她咬牙切齒地說完,扭頭就走,走出去一段兒,還覺得不解氣,轉過身來脫下來高跟短靴狠狠地朝他丟過去,正好砸在他鼻子上。
秦江嗷地一聲,捂住鼻子蹲下了,鼻血順著指縫淌出來。
時吟單腳跳著過去,撿起鞋來重新套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算個狗屁的男人!”
顧從禮接到時吟電話的時候晚上七點,他剛到家沒多久。
年終事情多,時吟的簽售會他一手接下來,之前和同學合夥開的廣告工作室偶爾也會有些事情要他處理,忙得沒有雙休日這個概念。
剛從浴室裡出來,電話就響,顧從禮單手抓著毛巾扣在腦袋上,走到床邊接起來。
他這邊還沒說話,那邊,只聽見“嗝——”的一聲。
小姑娘響亮地,打了個悠遠綿長的嗝。
顧從禮沉默了一下。
時吟也沉默,過了幾秒,她叫他:“顧從禮……”
聲音軟,模糊,像是含在嘴巴裡,依依不捨地不願意吐出來。
她叫完他,又響亮地打了個嗝,忽然拔高了聲音:“你算個狗屁的男人!”
顧從禮隨手把頭上的毛巾扯下來,丟在床上:“你又喝酒了?”
“誰要跟你喝酒了,美得你鼻涕泡都出來了,”時吟顛三倒四地,毫不客氣打斷他,安靜了幾秒,她忽然問,“你們男人腦子裡是隻有上床這檔子事兒嗎?”
顧從禮一頓:“什麼?”
時吟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上就上吧,你帶個套難道會死嗎?會難受死你嗎?”
顧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