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水中月鏡中花,她青春年少時的妄想,她的遙不可及,站在她的面前說,我在追你,你看不出來嗎。
時吟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兩個人重逢以來的點點滴滴相處過程,連表情都空白了。
即使這話是顧從禮本人說出來的,她的第一反應也都是:你他媽在耍我吧。
真的沒看出來。
有人追人是這樣的嗎?
報仇雪恨還差不多吧。
時吟甚至不知道那天那頓飯是怎麼吃完的,她全程都有點恍惚,楊主編跟她說了些什麼也沒怎麼注意到,對方也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兩人吃得差不多以後草草結束。
出了餐廳,楊主編說要送她回家,時吟一抬眼,果然看見了旁邊停著的顧從禮的車。
男人倚靠著車邊站著,聽見聲音抬眸,平靜地看著她。
時吟突然有點慌亂,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
原本要出口的話轉了個彎兒,變成了“那就麻煩您了。”
楊主編拉開車門,時吟坐進去。
銀灰色的寶馬五系從顧從禮的保時捷旁邊飛馳而過,風捲起他襯衫的衣角,尾氣噴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張揚跋扈的,像是勝利者的宣示。
時吟度過了很是混亂的兩天。
她喜歡顧從禮太久了,從年少時期的幼稚膚淺到現在可以坦然面對他,這個看起來好像很平常的轉變,她其實也用了很多年。
控制感情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高中的時候她不懂得,她覺得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能去追,她覺得自己的行為英勇而無畏,坦蕩又理所當然,覺得自己追愛追得轟轟烈烈,很是精彩,甚至有些自豪。
後來她明白,自己是個傻逼。
她那些行為無腦又愚蠢,和缺心眼的花痴沒什麼區別,一直以來她不過是在自我感動罷了。
等待和剋制比義無反顧更難。
她沒在對的時間遇見他,所以他們也沒有以後了。
時吟從沒想過,顧從禮有一天會說出,我在追你這樣的話。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虛假到讓人完全沒辦法做到聽到了,心裡就相信了。
更何況,她完全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