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很討厭你,你每次那麼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去跟他說話,我都覺得非常煩。如果不是因為你,我還可以每天都見到他,現在我覺得一點盼頭都沒有。”
“對不起。”時吟說。
女孩看著她:“你不喜歡他嗎?你不難過嗎?”
時吟歪了歪頭:“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他不會過得不好。”
他是那麼優秀的人,無論在哪裡,他都會擁有最美好的未來。
時吟覺得,這樣就很好。
就和所有的青春小說一樣,她遇見他,做了錯事,遭了報應,然後沒有然後了。
像一場荒涼大夢,夢總該有醒的時候。
她沒再去過那個畫室,雖然她用兩個月的零花錢來投資,並且後來每次想到那兩個月的悲慘情形,都有種無法遏制的饑餓感。
期末考試過後,是寒假。
學校裡面新鮮的事情總是很多,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家談論的東西每天都不一樣,顧從禮這個名字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哪個小鮮肉,哪個明星,誰和誰早戀被發現了,誰數學測試拿了滿分。
二狗大概是隱約猜到了什麼,曾經隱晦地跟時吟打聽了顧從禮的事情,時吟笑著把手裡的書啪嘰砸在他腦袋上:“我哪知道啊。”
二狗嗷嗷叫,大呼自己要不長個子了。
寒假放假前一天,時吟最後一次去了藝體樓。
十二月已經開始藝考,畫室裡空蕩蕩的沒人,她走到第三間畫室,推門進去。
顏料,混合著石膏像,木屑和灰塵。
時吟之前覺得這味道有種很恐怖的成癮性。
她蹲在門口一個木桌前,上面擺了個桃子。
她抬手,輕輕戳了戳。
桃子嘰裡咕嚕地滾下了桌子,很輕的一聲泡沫掉在水泥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空曠的畫室裡幾不可聞。
沒再破掉。
她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翻出手機來撥了時母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來,時母那邊聲音嘈雜:“吟吟啊,你幾點到家呀,媽媽給你燒了雞翅,還弄了糖醋——”
“媽。”時吟打斷她。
“嗯?怎麼啦。”
“我去學畫畫怎麼樣,”時吟輕快地說,“去學畫畫,然後藝考,以後考最好的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