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學生一陣爆笑,老禿更氣了,揍得二狗鬼哭狼嚎求饒。
運動會結束,期中考試將近。
因為這次在體育場偶然撞見了顧從禮,兩個人雖然只說了兩句話,但是也算是給了時吟一個臺階下。
畫室那次以後,她終於可以不計前嫌的,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了顧從禮讓她退學費那事兒了。
也讓她發現了,顧從禮這個人其實很有可能脾氣不大好。
雖然他之前對她的態度一直是有禮的,就連拒絕的時候都算得上是耐心平靜,但這很有可能,只是因為他現在是她的老師。
他對自己的情緒很是剋制,因為物件是學生,所以他就表現出耐心溫和的樣子,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感,在她的心意剛剛露出一些端倪的時候就幹脆地打消她的念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時吟想起顧從禮在面對裴詩好告白的時候的樣子。
漫不經心的倚靠在窗邊,冷眼看著她哭,淡淡不耐,連掩飾都懶得。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學生,恐怕他面對她的糾纏的時候,也會是這種表情。
不過沒關系,人長得帥,不耐煩的時候都很帥。
週六下午,時吟去了畫室。
前臺小姐姐之前就說過,她們這兒老闆就週六來,有時候上個課,有時候就在這兒待一會兒。不用說,這老闆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顧從禮。
他在她家附近開了間畫室,走過來不要一刻鐘的路,時吟把這歸結於天賜良緣。
她來的時候,顧從禮背對著門站,正在給一個學生改畫,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兩人視線對上,停了兩秒,他重新扭過頭去,跟那個學生又說了兩句話,才轉身走過來。
他手裡捏著鉛筆,蒼白的指腹沾著一點點鉛筆屑,黑灰色,手腕處凸起的骨骼也蹭著一點兒,有些髒,和他平時消毒水一樣的潔淨氣質很是不符。
時吟覺得有些神奇,好像一點鉛筆屑,就把他從神壇上拽下來了。
她依然挑了個最裡面的畫架,特別乖地跟他問好:“老師好,”她頓了頓,“我來上課了。”
顧從禮走過來,微挑了下眉。
時吟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自顧自地繼續道:“我後來想了一下,覺得因為一時的小性子放棄了自己的愛好不太妥當。而且我現在還賺不了錢呢,用著爸媽的錢,還是不能任性。”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是靠著方舒的接濟茍延殘喘的活著的。
“所以我決定,還是要來上課,做一個五講四美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好學生,也在繁忙的課業壓力下忙裡偷閑,學一點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放鬆自己。”時吟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顧從禮很安靜的聽完她一聽就是瞎胡扯的解釋,點點頭,直接從角落裡拖了把椅子過來,放在畫架前,從袋子裡抽了紙:“過來。”
時吟乖乖地過去,坐在椅子上等,看著他夾上紙,抽出鉛筆來。
她趁機偷偷看了看畫室裡其他的學生。
有一個面前一堆球體圓柱體正方形,另一個在畫水果,從時吟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畫紙上一顆顆葡萄粒排列在一起,鬆散或緊貼,組成惟妙惟肖的一串兒。
時吟有點兒興奮,轉過頭來期待地抬眼問道:“老師,我畫什麼啊。”
顧從禮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畫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