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寫字樓玻璃幕牆映著碧藍天空,門口立著大大的akaid字樣ogo,時吟不是第一次過來,前臺也認識,給顧從禮打了個電話,領著她到了漫畫部的樓層會議室。
她進去的時候,顧從禮已經在裡面了,面前一張牛皮紙袋。
他視線落在她半濕的發梢半秒,移開,朝前面沙發裡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
時吟在他對面坐下。
“你這個不行。”顧從禮開門見山道。
“嗯?”
“題材還可以,也不是頭一個,想畫出新意要下功夫,設定相對出彩,但是故事核很單薄,再擴一下,”他閉了閉眼,揉了下眼角,“而且分鏡問題大,節奏可以變一變,回去改完再那給我看。”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對她說這麼多話。
時吟靠坐在沙發裡,單手撐著腦袋,指尖一下一下點在臉側。
她其實聽得認真,一邊思考一邊皺了下眉:“主編,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拿稿子來您幫說一下,不然就這樣說有些地方還是會不太懂。”
顧從禮沒說話,將面前袋子推給她。
時吟拉過來開啟,抽出裡面的東西看,愣住了。
是她新連載的分鏡草稿。
昨天晚上她傳過去的三十四頁,被他一張張全都給列印出來了,上面很多紅筆劃出來的圈圈框框,還有一行行的字跡批註。
而他早上七點多給她發的資訊,就是說明他通宵了一晚上,把這些都看完了,每一張都很詳細的標出了問題和需要修改的地方。
她愣愣地抬起頭來。
顧從禮微微前傾著身靠近,白皙修長的食指抬了抬,點在紙面上,淡淡看著她:“這樣懂了嗎。”
……
時吟恍了下神。
彷彿又陷進了之前那個夢境裡,滔天的巨浪卷著她穿過了時間的橫軸,回到學生時代,回到了高中時的那些熟悉的下午。
擺滿了石膏像和靜物的空曠畫室裡,顧從禮手裡捏著鉛筆站在她背後,脊背微弓,長臂前伸,垂著頭認真又專注地幫她改畫。
鼻尖嗅到的是他身上幹淨清冽的氣息,感受到的是他幾乎貼上她通紅耳廓的小臂的溫度。
她坐在畫架前,有種被他圈在懷中的錯覺。
一片寂靜裡,男人清冷低淡的聲線混合著筆尖和紙張的摩擦聲,帶著淺淺的鼻息,在她耳畔一層一層曖昧低蕩開,
“這樣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