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不語。
李牧看向帳外,嘲諷道:“虎哥兒在你們手裡,我手裡也有一人。我會先用他懇請岳父投降,岳父同意咱們繼續做一家人,岳父若不肯,他拿虎哥兒威脅我,我也會用他的兒子威脅他。”虎哥兒是他的兒子,他來攻打長安,怎會沒有任何準備?
陳嬌聞言,忽的明白過來,錯愕地問:“大哥,大哥在你手裡?”
李牧盯著她的眼睛,面無表情道:“正是,你要見嗎?”
陳嬌心情複雜地點點頭。
李牧便命人將陳廷章帶過來。
很快,高俊就押著陳廷章來到了外帳,陳嬌迫不及待地牽著虎哥兒出去,陳廷章雙手被綁,正跪在地上掙紮,一抬頭看見日思夜想的妹妹,當即就愣在了那裡,黑眸緊緊地盯著陳嬌,彷彿他眨下眼睛,妹妹就會消失一般。
“大哥……”陳嬌心疼地道,此時的陳廷章,瘦了太多,容顏憔悴。
陳廷章卻看向了她身邊的虎哥兒,他早知道妹妹給李牧生了兒子,但今日,他才親眼看到這個孩子。
虎哥兒認生,躲到了娘親身後,可陳廷章已經看清了男娃的小臉,與李牧,簡直一模一樣。
陳廷章突然想笑,妹妹終究還是替李牧生了孩子,孩子都有了,妹妹再也不會跟他走了,更何況,他如今淪落成李牧的階下囚,還有什麼資格帶走妹妹?
陳廷章只覺得無地自容。
“帶下去。”眼看陳嬌要去扶她的好哥哥,李牧淡淡道。
高俊便又將陳廷章押走了,陳廷章不想讓妹妹看到他這副樣子,十分配合,走得特別快。
陳嬌想追出去,手腕卻被人攥住了,李牧用力一拉,便將人扯到了懷裡。
陳嬌掙紮。
李牧審視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到底記不記得前事?”
陳嬌動作一頓。
李牧鉗制著她,大有她不說他就不鬆手的架勢。
陳嬌與他對視片刻,笑了,望著他的眼睛道:“記得,洞房那晚,我打過大人耳光。”
李牧眸子微眯,當時只有他兩人在場,她知道此事,說明她是真的記得了。
“何時恢複的?”
陳嬌笑,移開視線道:“從來沒有忘記過。”
李牧不信:“若未忘記,為何委身於我?”
陳嬌很累,她不想再費心隱瞞什麼,簡單道:“落水昏迷時,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三年後大人會助王爺造反,會賜我毒酒殺我全家。我很害怕,想過告訴父親,但父親一定不會信我,於是我準備討好大人,奢望大人會看在夫妻情分上饒過國舅府,可惜,大人只把我當可以拱手讓人的玩物,我不敢再指望大人,便選了另一條路。”
李牧還是不信,世上怎會有這般荒誕的夢?
他還想再審,腿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下。
李牧低頭,就見虎哥兒站在一旁,憤怒地瞪著他:“不許你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