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虎哥兒哪裡是李牧的對手,李牧用一隻毛毛蟲就吸引了兒子的注意力。
小小的一條灰蟲子,李牧放在自己手心,再湊到兒子面前。
毛毛蟲扭來扭去,陳嬌皺眉看向一旁,虎哥兒卻好奇地盯著毛毛蟲,看著看著,人就被親爹抱過去了。
陳嬌無可奈何,好在她也沒指望兒子這麼小就懂得與她一條心。
晚上一行人在驛站下榻。
虎哥兒睡著後就被乳母抱走了,陳嬌對兒子的照顧也只限於白日,晚上太累了。
坐了一日馬車,睡前肯定要沐浴的。他們夫妻身份尊貴,驛館殷勤地安排了最好的客房,房間很大,一扇屏風就將浴桶遮住了。丫鬟們提水進來,出去,李牧坐在床邊,並沒有要離開避嫌的意思,陳嬌冷冷看他一眼,也沒有攆人。
兩人要裝夫妻,夜夜同寢,此時避嫌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去沐浴了,李牧目不斜視,手裡捧著一冊書,胸口卻有些熱。
陳嬌簡單洗了洗就出來了,穿一身白色的中衣,徑直走到梳妝臺前通發。
李牧沒有重新叫水,直接進了陳嬌剛剛用過的浴桶,等他出來,陳嬌已經背朝他躺在了床上。
李牧熄了燈,躺下時,聞到她身上的香,更多的是一種很好聞的奶味兒。
對於失憶的嬌小姐,李牧並不厭憎,甚至有些愛憐,知道她真的一直在怨恨他當時的袖手旁觀後,李牧心中亦有所觸動。怨是因為太過在意,她怨地越久,說明他在她心裡的地位越重。後來,她給他生了虎哥兒,再看她冷冰冰賭氣的樣子,李牧便有些內疚。
在她恢複記憶之前,在她願意做他的女人時,他該對她好一點。
第二天早上,李牧給隨行的高俊安排了一份差事。
又是一天馬車之旅,虎哥兒睡著了,陳嬌閉著眼睛打盹兒,睡得淺,當車裡響起一陣規律的碎響後,陳嬌睜開了眼睛。
虎哥兒被李牧放在了她旁邊的窄榻上,李牧則面朝虎哥兒盤腿坐在窄榻前,懷裡放著一包瓜子。陳嬌看過去時,李牧正好剝完一顆瓜子,瓜子仁放到右側的碟子裡,瓜子皮扔到左邊的小竹簍中。
連續剝了幾顆,李牧抬頭,似乎要看看虎哥兒。
陳嬌及時閉上眼睛。
但她聽得見,李牧一直在剝,直到虎哥兒醒來。
經過昨日,兩人配合地已經很默契了,伺候完虎哥兒噓噓,李牧主動去了外面。
虎哥兒吃飽了,李牧再進來。
車廂裡彌漫著淡淡的奶味兒,吃飽喝足的虎哥兒睜著烏溜溜的鳳眼,看到親爹就笑了。
李牧將虎哥兒接到懷裡,再將櫥櫃上擺著的碟子遞到陳嬌面前,黑眸溫柔地看著她:“我記得,你愛吃五香味兒的。”
陳嬌別開臉,淡淡道:“現在不愛吃了。”
李牧的手,僵在半空。
虎哥兒扭著身子要夠親爹手裡的東西,李牧笑笑,將碟子放到陳嬌那邊,專心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