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威壓散去之後,先跪下的是掌門鄒安龍和幾個金丹長老,然後是一代弟子,最後才是不明真相卻本能地感到敬畏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連臺上的餘鈞神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天空中重新開始移動的飛雲,而後屈下一條腿,神色不甘地跪了下來。
“恭迎太上長老!”鄒安龍恭敬地跪在地上,大聲喊道,金丹長老也齊聲高呼,大多數弟子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了來者的身份。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穿著一領平淡無奇的灰色道袍,緩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元嬰期的大能已經無需憑藉飛劍或者法器飛行,而是御氣駕雲,而一旦突破元嬰,進入化神,便能御空飛行,飛昇仙界。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跟著他一起落下的是一個穿著紅衣十分俏麗的少女,她乘著一隻白色仙鶴,一落地就焦心地望著紀驁和火逸的方向,但是為了顧及場面,並沒有飛奔過去。
這老人正是原本在凌雲峰閉關修煉的天權真人,而和他一起來的,自然是去搬救兵的火翎。
火逸之所以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努力替她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等這位真人的到來。他和火翎一樣,都是自幼在離天劍派裡一起長大的,所以對她知根知底,也知道她萬般無奈之下會去找誰。
天權真人落地之後,那柄刺在紀驁左胸口的飛劍緩緩地迴旋,竟然回到了天權真人手中。,多虧火翎的妙計,這救兵來得非常及時,雖然紀驁已經因為重傷而昏迷過去,胸口也血流不止,但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餘鈞顯然也猜到了天權真人的來意,見他收了自己的飛劍,不由得陰沉地叫了一句:“太上長老……”
天權長老卻如同沒聽見他的話般,緩緩地叫道:“安龍。”
“弟子在!”鄒安龍大聲答道。
“聽說你今天召集整個門派的弟子,私設刑場,讓人處決門下弟子,有沒有此事?”天權長老問道。
“回稟太上長老,今日處決的弟子名叫紀驁,當初並未透過入門考試,是收進門中當僕佣的。五天前刺殺火唳長老的獨子余天祿,被當場擒獲,火唳長老向弟子要求親自處理此事,弟子為安撫火唳長老喪子之痛,也為查出背後真兇,特許火唳長老來處理此事。”鄒安龍神色恭敬地答道。
可見他確實是個老狐狸,常年在門派和餘家之間周旋練得一手的好本領,一句話撇清自己嫌疑不說,順道還擺了餘鈞一道。
“騙人,掌門你在拉偏架!”天權長老還沒說話,火翎先氣得漲紅了臉,她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今有了天權長老撐腰,更是無所顧忌:“你怎麼不說是余天祿先仗勢欺人,常年帶著幾個隨從在門派裡搶劫同門,八天前在夜市,他看林涵能種出靈品藥草,就去搶劫林涵和紀驁,逼得他們跳下了鳴玉峰。紀驁死裡逃生出來,為了保護昏迷的林涵,才去找余天祿報仇的,先撩者賤,余天祿犯錯在先,門派又放任他,紀驁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殺自己嗎?!余天祿明明就是死有餘辜!”
在她說到死有餘辜時,原本單膝跪地的餘鈞猛地抬起頭來,神色陰冷地盯著他。跪在那群金丹長老中的清衡道姑更是以師父身份大聲呵斥道:“住口!火翎,不得胡說!”
“我哪句話是胡說!”火翎偏偏不住口,說得興起,索性把事情都捅了出來:“師父你拿了林涵的金烏球,還不肯替紀驁說情!掌門也不主持公道,你們說紀驁有罪,那火逸又犯了什麼罪,為什麼也把他綁在柱子上?!我們離天劍派的弟子,好端端的要被余天祿搶,被余天祿殺,還手殺了他還要被門派處死!我們離天劍派招收新弟子是為了光耀門派,還是為了給餘家來當奴隸的?!”
火翎本來性格就火爆,又有人撐腰,一句句話都利得像刀子,滿練功場的弟子雖然不敢出聲,但不知道在心裡為她喝了多少聲彩,連幾個向來眼高於頂的一代弟子都頗為敬佩地看著這個直爽的小師妹。
這一番話下來,不僅她自己的師父清衡道姑嚇得面白如紙,身為掌門的鄒安龍更是冷汗涔涔,趴跪在地上,只差發起抖來。
天權長老原本神色淡然,聽到最後,終於皺了皺眉頭。
他道法高深,又兼心態平和,雖然內心已經有了怒意,語氣還是十分平靜,只是淡淡地叫了句:
“安龍。”
“弟,弟子在。”
“你修仙雖然無望,也別太會做人了。”
“弟子清楚,弟子明白。”鄒安龍用袖子擦著汗:“弟子知錯了,一定重新改過。”
像他這種老狐狸自然是一點即透,認過錯後,連忙叫道:“快把兩個弟子都放下來,送到清衡真人的藥廬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