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還充斥著大家興奮的唱吼聲, 唯一的知情者早就畏罪逃出了包廂,剩下的人中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安靜的陰影中發生了什麼,靳衍然牽著把她拽起來,信步走到更角落的小沙發裡。
三人位的沙發隱在一個牆角, 靳衍然坐下往那側望了望, 被一面牆堵在視線前面什麼也看不到,隨即對依然直愣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道:“坐下”
喬棲喝的有些發懵, 走了幾步更覺得醉意上腦,怔了幾秒才想通兩個字之間的表面意思, 當真順著他剛剛輕拍的位置坐下去。
眼看她靠外側那條腿才只過了一個單人位的縫隙旁一點, 兩個人坐的緊湊,幾乎貼到一起。
靳衍然微偏過身, 抬手覆在她臉上,問她:“喝醉了?”
喬棲一邊追隨著那冰涼的觸感,把整個頭的重量都落在了他手上, 又晃了晃腦袋,眯眼看著他,道:“沒有。”
手心上的重量驟增,靳衍然看著喬棲一歪頭,把整個臉都貼在上面,臉頰上的肉都因為載重的緣故貼平在了他掌心裡。
他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頭幾乎偏成了一個九十度,把手向後撤了撤, 抵在沙發的背上,把她的頭撐得高了些。
喬棲賴著臉上的溫度,猛的覺得脖子上的支力又大了些,以為他要撤開手,慌忙伸出兩隻手抵在他手背上按住。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手心裡都是滾燙的一片,自以為用了力氣的按著他手背,卻只是軟軟嫩嫩一片。
靳衍然微微向前傾著身子,身體在喬棲面前籠出一個圈,把她困在陰影之中。
能活動的空間驟然減小,喬棲只覺得呼吸都變得逼仄,一隻手往前胡亂拍了拍鼻子裡哼出幾個氣音,想趁機拂開前面的遮擋,卻被一把抓住。
“靳衍然...”她後背緊貼著沙發兩位之間的縫隙,幾乎要把自己融進去,而後嗡裡嗡氣的開口。
房間裡是嘈雜的樂聲,激暴跑調的高歌摻雜著篩子撞擊在石板上的響動。人群三三兩兩的湊著堆各自為政,吵嚷聲轟然響在耳畔。
靳衍然狀似沒聽清的樣子,又湊近了些,冰涼的手指彎曲著放在她另一側臉上,頭落在她耳邊。
柔軟的唇瓣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蹭在了喬棲耳垂一點,只一秒的間隙,便聽他問:“什麼?”
喬棲只感覺“呲”的一聲,心中的那根引線終於被一點火星帶動了全部的活力,在黑夜之中蜿蜒而上,似一條長龍,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的躥向四周,又引著身體裡的酒精,四散的點燃了全身各處,都像著了火一般。
外界的聲音再不能入耳,她只覺得周圍一片都驟然亮起來,帶著細碎的晶晶點點,卻又驅走了全部人群,空寂的像一段山嶺。
房間裡切換了曲目,應景的燈光突然亮了一個色度,又倏地暗下去。
白熾的燈光只一瞬映在喬棲臉上,便清晰的見她臉紅的像一枚熟透的番茄,連鼻尖都泛著紅,呼吸急促而小心,瞠圓了眼,驚訝的望著他。
喬棲不期然望進他的眸子裡,眼神清亮,轉動著不斷閃爍的光影,噙著笑意,卻獨有她一人。
......
醉意更濃,喬棲覺得眼前都出現了幻影,視線中一個物體被看出三個還多。
她暈乎乎的挪了挪,用力眯了下眼又睜開也是無用。
突然席捲而來越發深重的無力感讓她心中沒底,多了幾分懼意,伸手扯了扯身邊那人的衣袖,仰頭看他,道:“我想回家...”
她說話時,雙眸噙著些水汽,醉意分明,幾個字都斷斷續續的說不利落,嘴唇嚅糯的一顫一顫。
他起身去門口的架子上取了外套,拿過來穿衣服時她明顯的不配合,兩條胳膊僵直的放在膝上,勸說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