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袖子寬寬大大的,隨著她方才的動作又落回到原來的位置。
靳衍然看著伸到自己面前又完全直挺垂下去的袖子,自然而然的又挽了一次上去。
方才在客廳冷意更甚的燈光下看不清明,如今在才發現那整個胳膊被攥過撕扯的痕跡明顯的唬人。
手腕微微向上的地方幾個之音紅腫著凸起,旁邊有些痕跡都透出淡淡的青色。
看著靳衍然攥著她的手臂,眉宇之間神情越發嚴肅冷硬,溫度下降的涼薄。
喬棲有些懼意,向前勾了勾手指,扯住他一段袖子,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靳衍然抬眸看她,眉眼間又醞蕩出幾分溫和柔軟,開口時語氣帶著商量又是無奈的縱容:“怕明天早上會更嚴重,塗一點藥,嗯?”
他話音落時,末尾的語氣微微挑著帶著誘惑的引導,讓喬棲不自覺的深陷的大半,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藥油碰觸到肌膚時冰冰涼涼的,在不甚溫暖的夜裡掃的人汗毛豎立,卻又在下一秒,那人溫熱的指尖接觸時被撫了平靜。
喬棲看著他垂著頭認真而不敢用力的樣子,前額的頭發垂下來,軟綿的顯得無比好摸。
莫名的深夜有感,沾濕了眼。
其實從一開始,在這段感情當中,自己就奠定了無從更改的主動地位,不論是最初刻意製造的機會,循循善誘的試探接觸,心灰意冷的逃避閃躲。
直至那日前,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會被他擔心照顧,牽掛動容。
喬棲以為自己的這段情緒只會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舞臺上一人唱罷,像浴血奮戰孤傲的英雄,卻是曲終人散清冷的戲子。
直到這一刻,被盈握在他手心裡,才終於有了些真實的感觸。
靳衍然一手把瓶蓋擰著放好,一託著喬棲的胳膊保持不動,直到藥漬被吸收了部分又在空氣的流動下固定了些,才重新又把袖子幫她拽回了原來的位置,理好袖口的布料道:“好了。”
喬棲順著他的聲音回了神,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有增無減,但終究又不似剛剛那般讓人無從接受。
張了張嘴,還未開口,不受控制的,瞌睡蟲作祟,她掩著唇自以為不動聲色的打了個呵欠。
“睡覺吧。”靳衍然看著她的動作,眼睛已經因為睏倦微垂著幾乎闔到一起。
喬棲點點頭,雖有些不捨的不情願,卻還是抵不住洶湧的倦意,精神懨懨。
靳衍然看著喬棲越發恍惚的神情,轉了個身向門外走,還未落步,又被扯住了衣袖。
轉身,是她溫淺的笑意,眉眼彎彎,說話時還帶著軟糯的情緒,向上夠著揚揚頭,道:“晚安。”
靳衍然伸出一隻手,落在她發頂上,摸著毛絨絨的一團,撫了幾下道:“晚安。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
眼前猛地黑下來,只聽得屋門咔的一聲被掩上,門外的腳步聲被隔絕的一點聲響都再聽不見,喬棲曲腿爬上床,鑽到了被筒裡。
房間內一片漆黑,喬棲還未適應,實現一片荒蕪,思維不自覺的跳轉出去。
似乎還能感受到自己頭頂微熱的體溫,撫了撫淩亂的發絲,心底某一處流露著一股異樣的暖流,卻終究抵不過睡意,沉沉進到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