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枝木拔步床裡傳出錚錚鐵聲,“叫禦醫過來。”
副院使實際上在太醫院的地位頗高,聖意讓他伺候郡主,也一直盡心盡力,這會兒把完脈,說起症狀,一堆的術語,怕聽著不明白,簡化說,“郡主是脾胃寒涼,下官開服藥,趁熱喝了,便可緩解。”
望著侯爺神色,心底暗笑,原來鐵面無情的平原候,是個寵妻狂魔啊,接著又細聲說注意事項,“郡主不能再吃性屬寒涼的瓜果素菜,酸的也不行,待會兒讓小童給拿來個單子交到廚房那,切記,胃病靠養。”
被錦被包裹如個繭蛹形狀的林皎有氣無力的答應聲。
鬧騰著可算重新又躺下睡,宋巔已經精神,炙熱的大手給她順著揉,一圈又一圈,溫熱的氣流在四肢百骸裡竄流,林皎喟嘆聲,搭聳著眼,進入夢鄉。
清晨,宋巔依舊早起去練拳法,趁空讓德通去買塊原玉和楊木,回去見她還睡著,去趟廚房又囑咐一遍,才去祠堂記名,後去兵部,正巧刑部尚書也在,兩人說起那日殿中大駙馬一事。
宋巔突然想起,若說,長安縣,那麼大駙馬與溫淮認識,會不會也認識林皎,會把他認為的同林皎說嗎,林皎說是她父親讓她進京,那麼她是見著她父親了,還有存活的人,總之,大駙馬太荒謬,這種邏輯,簡直任誰都不會相信,聖上與鄭國公,有斷袖之癖?而且為著遮掩就屠了一座城,這根本就不可能。
刑部尚書倒好像有未盡之言,搖頭不言。
“大人,有何話不妨直說,您知曉我的為人。”宋巔想知道別人是個什麼見解,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估計別人覺得很正常,但舅舅,他可以肯定,沒有好南風的癖好。
貴族之間確實有變態混亂的,喜歡養孌童,如碩親王,他之前就是因為在京城鬧出了這麼檔子醜事,被聖上趕回封地,尤其大晉朝的風尚就是桃花白麵的揮袖水儻的精緻男子,咳咳,像是聖上的容貌,若是個貧困戶或是奴隸,還真容易招眼。
“宋老弟啊,老夫覺得,大駙馬不像是這般蠢人,把底牌都掀了,何必隱忍這麼多年?何況生死大權握在帝王手中,即使現在因為長公主饒他一命,但,總覺得不這麼簡單。”
是啊,遠安王就是一招費棋,有他或者鄭國公在,就沒可能從兵馬上論贏,無畏無懼的揭穿這件舊事,又是什麼路數?
這一場博弈,還可能真沒落幕。
聖上的意思他不瞭解,但很明顯不打算殺雞儆猴,是等著鄭國公進京,還是另有隱情?
張震來報,宋宜楚跟著溫淮南下,去了成雲的寺廟修道,一直沒有出寺。
宋巔為何沒殺溫淮,宋宜楚是一小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名聲確實比較大,若是用他來對付推翻大駙馬的一番言論,估計事半功倍。
和老大人暢聊時局後,下屬們呼哈的來說擺好宴席,請他去喝幾杯,宋巔難以推辭,使人告訴林皎,便跟著去。
而與此同時,龔瑞欣代表恭親王府到山莊賀喜,她是早就想會會這個搶了閨蜜未婚夫的郡主,特意穿了件曳地忘仙裙,配上精緻的容貌,顯得貴不可言,起碼林皎沒想到,這位號稱京城第一才女是這幅淩厲、不好相與的模樣,不敢低頭看自己,雖然聽說有客來,特意梳洗了,但依舊是素衣素容,喝碗雞絲粥,還是覺得胃疼,打起精神應對。
“郡主安好。”
來者是客,林皎擠出笑,讓她起來說話。
龔瑞欣說明來意,恭親王妃近日來身體微恙,所以才拖到現在,他家如今打算與碩親王議親,風頭正勁,小小郡主未婚生子,本就遭人詬病,若不是平原候再次大捷,估計還是不會上門。
“姑娘有禮了,坐下說話。”林皎對著誰都是親親柔柔的,沒個冷臉,除了,鄭曼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