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芬這時就顯出難為情的樣子,“這個還得麻煩你,畢竟我跟他不很熟,說不定他認為我是無理取鬧,並不一定幫忙的,所以這個我也是留到最後才解決的,其實從檔案室回來的路上我就想到了的。”
我只好出面去樓上找了陰主任並說明瞭事由,自從索欣被任命為我們辦公室副主任,他已很少過來了,大概有什麼事都直接跟索欣電話交接了。陰主任本著一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菩薩”心腸,不情不願地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檔案室,好像跟在她後面的安芬即使以身相許都永世報不了他的恩情似的。
不久後,我就看到安芬歡天喜地地風一樣地刮到了面前,“太好了,我終於又可以和大神說上話了。”
我看著後面遠遠一瘸三挪一臉陰雲不散的陰主任,不免竊笑,“你這粉絲當得真夠讓人毛骨悚然的。”
“不會吧?我有那麼可怕嗎?你看,我不是也能幫上他的忙了嗎?”安芬一臉天直無辜地。
“不過這種倒楣事一生中也不會有幾件吧?”
“所以,這才叫機會難得啊。”
“那我只好替你的大神慶幸了。”
看著她歡跳而去的背影,想人的機會也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攢而來的吧?
果真一會她又歡天喜地地過來了,“我已打過電話告知他了,聽得出他很高興的,一個勁地說謝謝我呢。”看得出她的心花也是迫不及待地怒放了。
想到他在醫院,又想到自從轉到普通病房,就辭了一個護工,而護工只做自己該做的事,並沒有看護的義務。
我就問,“那他中午跑回來,艾瑤怎麼辦的?”目前她的床邊還是離不開人的。
“哦,忘了跟你說了,她媽在的,今天早上剛來的,我也是從大神那不辭辛勞地打聽來的,聽說到她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艾瑤,心都要疼死了,當著艾瑤的面又不好表現出過分的悲傷,大神無意中看到她在走廊上邊抹淚邊走向洗手間都有些心酸,那時他也略微懂得了些什麼叫十指連心了。”
“看來你們之間也有進展啊,你那大神還能跟你講這些?”
“什麼啊,不能跟艾瑤姐講的話,他也需要個旁聽者吧。”安芬倒真能擺得正自己的位置,也是讓人佩服的。
“那艾瑤她媽晚上還回去嗎?”
“不走了,說是再也不走了,直到艾瑤姐能出院。”安芬又極傷感地,“這個週末我也得抽空回老家看看父母,誰不是父母的心尖尖啊?”
她好像週末並不常回家,會約個閨密逛街買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或是與同學吃個燒烤,聚到三四個人就會一起到火鍋店開火,酒也是不能杜絕的,那是他們用自己的青春向這個世界宣戰的武器。有時她們也會到溜冰場去炫技,或結夥去游泳,也會去蹦迪,用她的話是,在家做個乖乖女,在單位又要遵從家長領導的話,安分守己的,只有週末,她才可以當一回不是自己的自己,不然都不知青春為何物了。
在她面前,我就好像從未年輕過的了,或者那都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