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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卷三:金石為開(5) (3 / 4)

我蹲下身,檢視水缸與地面的接縫。一整面地鋪滿了煙灰色的石磚,從外面一點也看不出來,所以只有裡面嵌了那種材質。這個垂直的暗道使用了大量的青銅來製作,給我帶來很熟悉的視覺記憶。與此同時,之前架子上那個古怪的銅瓶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這屋子的前主人研究的究竟是個什麼方向?我閉上眼捏了捏眉心,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摸清了個大體輪廓,問悶油瓶:“秦嶺那地方,你們家還瞭解多少?”

誰知他搖了搖頭,說出口的是:“現在,你所知道的和我一樣多了。”

起初我為這個擰巴的說話方式感到奇怪,接著就頓悟了。我一字一字道:“你是說,現在,你掌握的資訊,可以為我所有了。”

只要他保留著相關記憶,只要他有意識,我就可以從中挖掘出我想要的資訊,因為再也沒有設防和壁壘了。我特別沒品地想著,做一次,能換來全方面的資訊共享,單就這點而言,事後身體那陣痠疼也不算白白犧牲。

我隱約覺得這和費洛蒙的讀取有點異曲同工的味道,不過沒怎麼細想。目前更要緊的是,我窺見的前人的這項研究,看似無厘頭實則意義非凡。所謂有因必有果,歸根結底還是要追究那株青銅樹的奧秘。在秦嶺的途中,為什麼它周圍守著那些蛇和黑飛子?為什麼能影響我和悶油瓶之間的感應?又是為什麼,它能回應我求生般強烈的意識?

秦嶺裡,青銅樹枝上掛著件型號老舊的軍裝。而在某段幻境中,我看見爺爺抱著小滿哥,於青銅樹旁考察,身上穿的正是軍裝。

我突然就理解了,一個舊屋子裡集中好幾種因素的蛛絲馬跡,原來都和我有關,和悶油瓶有關,和我們有關,和九門有關。冥冥中,這種古老的關聯,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理解的範疇。天知地知,可偏偏,你不知我不知。

我進入過悶油瓶的意識,這方面的資訊量他確實是和我持平的。我的面前再也沒有一個提供參考答案的人了,這令我有點小小的沮喪。但是,更多則是一種穩穩的滿足,意味著我不必艱難地向前狂奔去追一個背影,因為那個人和我統一了步調,並駕齊驅。

很多年前,悶油瓶說,他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去問。那個時候,月下的篝火旁,我離真相十分遙遠,抓著他問個不停,然後他把這句話丟給了我。

這一刻,我和他都找不到人去問,似乎是雙倍悲劇,但是我心中卻無故滋生出另一種雀躍。反正大家情況一樣,佛祖都那樣說了,“你倆一起玩蛋去吧。”玩蛋到最後會不會完蛋,還得另當別論不是嗎?

我琢磨著要不要把水裡的古屍撈出來,做一次徹底的清查。抽了水後屍體暴露在空中,僅一會兒功夫,那形態便令人作嘔。連我這種基本沒有嗅覺的人,都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真不知道悶油瓶是怎麼忍下來的。我抄起剛才的竹竿,往下搗了搗,動作輕柔得像在做棉花糖,生怕搗壞了屍身一條胳膊。

手機裡剛巧發來一條簡訊,我抽不手去拿,任它放完了整段提示音。小滿哥不知怎的,好像被這音樂刺激到了。它自從進入地下室後一直興致缺缺窩在我的腳邊,突然興奮起來咬住我的褲腿,往後拽。這狗隨時隨地耍賴,不能再慣著它了,我回憶了一下我三叔擺過的最臭的臉,扭頭對小滿哥說了一個滾字。

就在它抬頭看我的一剎那,我才懂得了它的警告。為時已晚,眩暈感來得毫無預兆,我用手中竹竿勉強支撐身體的平衡,悶油瓶及時扶住我,小滿哥又全力抵著我的小腿不讓我倒下。我的意識並不脆弱,自發地生生扛下這一波。

其實我也可以選擇順水推舟,接受那些資訊素,但是我不敢貿然嘗試這種來路不明的侵襲,只能自己跟自己對抗。這場消耗戰中身體慢慢不受控制,蜷縮著前傾。

一邊快要栽進缸裡,資訊素愈發強烈,顯然來源於那具古屍。也不知道憑我的能力是否可以給自己下個精神暗示,我告訴自己,別倒下。然後感覺到悶油瓶環住我的腰,將我半抱著離開地下室。

我很快恢複清醒,拍了下悶油瓶的肩,讓他放我下來。我低估了這屍體的厲害,雖然蛇不複存在,黑飛子體內留下的資訊素仍不容小覷,過了幾十年沒有散去。原來泡在水裡不是為了儲存屍身,而是密封儲存費洛蒙那種溶劑,阻止它揮發到空氣中,前人的研究進度果然比我們領先很多。

小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活像剛從墓裡出來。他撣著衣服上的蜘蛛網,我開口道:“這盒子能破壞掉嗎?”

小花抬頭看了眼我們,財大氣粗地表示不介意,然後向我推薦了一家解字頭的金器店,他的人,我不用擔心會洩密。畢竟我們不知道切割後會發現什麼,最好保證萬無一失。

“到點了,我要去收一趟鬼貨。”小花抬腕看錶。大額度的地下單子他總是親自監督,“如果切開來是空的,就別知會我了,後面的時間我沒空。”

他重新投入忙碌的狀態,一眨眼就走了。我和悶油瓶帶著小滿哥吃了飯,在老北京的街口,我買了一杯豆汁,掏出手機檢視剛才那條簡訊。胖子發來的:“走你。”

他們已經出發了,胖子生龍活虎的神情透過這兩個字原原本本地傳到了我的螢幕上。我的手指停在上面,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複,似乎講一個字都是多餘的。現在他應該收不到訊號了,我想了想,什麼都沒發。

喝了口豆汁,這傳說中的北京特色我實在喝不習慣,甚至從個人角度而言覺得難喝。我倒了些喂給小滿哥,又把杯子遞給悶油瓶,讓他喝喝看。狗的反應十分直接,舔了一口立馬扭頭。悶大爺的臉上毫無波瀾,但是沒有再喝的意思。

我不由心疼那個身在廣西的兄弟,“原來胖子從小喝到大的,就是這個東西。”

悶油瓶無聲地拍拍了我的肩,他明白,我掛念的不是胖子的口味,而是那個人。

我們站在這家金器店的門口,等著開門。兩個人一條狗,看起來很像是兩個悠哉的本地男人來遛狗。通告牌上寫著,午時打烊休息。這在一條古玩街裡倒不會顯得很突兀,就是不清楚是為了避暑還是因為店家見不得光。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店家匆匆趕來,好像是得了小花的吩咐,把我們迎進去。之後又關上門,外面繼續掛著打烊的牌子。我告訴他用不著多麼細致的加工,暴力拆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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