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楚臨陽聲音溫柔如水,楚錦眼淚慢慢落下來,沙啞著聲音道:“沒有。”
“那今日之事,你能給我個理由嗎?”
楚錦不敢說話,她咬緊了下唇,一句話都不敢說。楚臨陽瞧著她,眼中全是玩味:“若不是阿瑜今日說出來,我都不知道,你這樣大的膽子。慫恿她私奔,設計她名譽,阿錦,是這些年我對你太好了嗎?”
楚錦還是不說話,楚臨陽猛地提高了聲音:“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楚錦哭著回頭,她再也無法忍耐:“你讓我說什麼?!你要我理由,該是我問你理由,同樣都是妹妹,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是,十二歲那年是我設計她掉進井裡,可你也給她報了仇,我那麼相信你,你讓我下井我就下井,結果呢?你把我困在井下,那麼黑,那麼冷,你騙我在下面呆了三天!她發三天高燒她報仇,你把我在井下關了三天,這還不夠嗎?!憑什麼我就要忍她讓她,她喜歡什麼就給她?”
“你問我理由?”楚錦彷彿是什麼都不在意了一般,她大笑出聲來:“好,我告訴你,我要比她好!我要給你看清楚,你瞎了你的狗眼,我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我嫁的比她好,我名聲比她好,我什麼都比她好,你這個做哥哥的錯了!你看錯了!”
“當年是你說的——”
楚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平時的哭,都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然而今日的哭泣卻是完全不管不顧,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全然沒有了任何儀態。
她彷彿一個孩子一般,匍匐在楚臨陽腳下,痛苦出聲:“是你說,我一輩子都趕不上她,我若趕得上她,你也會如此對我的——”
“你如今卻還來問我理由?我還能有什麼理由!”
還能有什麼理由。
不過就是不甘心,不過就是想要爭。爭的哪裡是什麼榮華富貴,爭的不過是他這一份獨一無二的寵愛。
她也想像楚瑜那樣,被一個人放在心尖尖上。
楚臨陽那份維護毫無理智決絕瘋狂,她渴望嫉妒瘋狂不甘。
她大哭大笑,楚臨陽就一直靜默看著。
直到最後,她哭不動了,趴在他腳下,小聲抽噎。楚臨陽瞧著她,眼裡帶著憐惜。
“對不起,我沒想過,小時候的事情,會對你有這麼大的困擾。”
他聲音很溫和,楚錦慢慢抬頭,眼裡帶了期望。楚臨陽拿出手帕,遞給她。
楚錦看著這方手帕,忍不住愣了神。
這個人很溫柔,是一種安定的、無微不至的溫柔。
她從小就最喜歡這個哥哥,每一年逢年過節他都會回來,那時候她就會站在門前,抱著他前一年送給他的布娃娃等著他。
他每年都會送不一樣的布娃娃回來,都是她最喜歡的。
可十二歲那年,跟著他回來的不僅是布娃娃,還有她那位一直長在西南,到十二歲才不暈馬車的姐姐。
見過楚瑜,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給他的布娃娃,只是他溫柔裡最微不足道的一份。年少的她心生嫉妒,她將一隻貓兒扔進了井裡,哄楚瑜去救貓,想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楚瑜,發洩自己內心那一份不滿。
這件事被楚臨陽知曉,他沒有罵她,他反而和家裡說,帶著她出去遊玩。她那時多歡喜啊,以為沒有了楚瑜,哥哥就只是自己的哥哥了。卻不曾想,當楚臨陽帶著她出門之後,當天夜裡,他就將她騙到了一口枯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