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要到明年六月份才正式畢業,不過現在已經沒課了,於是今年冬天就提前出來實習。
沒接受任何一位老師的邀請,也沒去父親的公司,江易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找了家實習單位。
本來他還擔心父親會涉入阻攔,可江父目前的心思,卻在另一件事上。
在他看來,無論是江易自己選擇的工作,還是新結交的朋友,不過都是笑話,是兒子一時沖動而已。江易遲早會意識到自身的錯誤,到時肯定會後悔,再一次可憐巴巴地來求他,就如同當年一樣。
這些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江父也對江易說,自己可以包容他,給他一些時間來處理。
江家奶奶從歐洲的風情小鎮度假歸來,由於太久沒見到奶奶,江易很快便去看望。
奶奶似乎也瞭解到了一些事,但沒有說穿,而是握著江易的手,問:“大易,你一直是奶奶的乖孫,不會騙我的,對吧?”
這話問得江易心頭一緊,他表面點頭回應著“嗯”,說一些“不會讓她操心”之類的話,內心卻承受著煎熬與折磨。
那天見過奶奶,從江家大宅回來後,江易沉著一張臉,顯得心事重重。他再次拿出折疊床,這一回自己睡在了上面,叫唐培藝一個人睡他的大床。
唐培藝有點懵,搖搖頭,想說他明明可以睡別的地方,沙發和地板上也成,江易卻不給他拒絕的餘地,偏偏非要他睡在床鋪上。
兩人分床睡了後,江易再也沒碰過唐培藝,連偶爾的親額頭,單純的擁抱都沒了。
這晚,唐培藝點著臺燈,在書房安靜地寫作業。江易去陽臺那邊接了父親的電話,剛剛結束通話,結束通話後,就又收到了龐晴婭發來的資訊。
明天是週六,她又打算約江易出去玩。
江易捏捏眉心,有點頭疼的他並不想回複,可想起父親剛才在電話裡的囑咐,江易無奈,便耐著性子,回了一句——
【這周有事,改天吧。】
江易上樓準備回臥室,路過書房的時候,透過門縫瞧見了唐培藝的側臉。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正在思索著什麼難題。
見此,江易敲門進入,喊唐培藝把各科的錯題集拿出來,給他看看。
唐培藝先是一愣,之後依然乖乖照做。重要的語數外三門,唐培藝都準備了錯題集,其中數學錯題集,自然是最厚的,裡面寫滿了各種型別的題目。
江易很快翻看了一下,然後幹脆坐到了唐培藝的對面。他拿出筆,在草稿紙上一題題教唐培藝,一方面講題,另一方面也幫他回憶複習知識點,希望他不要在同一種型別上反複栽跟頭,要學會舉一反三。
和一般男孩子不同,唐培藝在理科方面實在沒啥天賦,就只能勤能補拙,於是頗為認真地記著筆記,其娟秀整齊的字跡,也表明了他的學習態度。
江易聽輔導機構的老師們說,唐培藝的成績前陣子進步明顯,但現在卻退步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態問題?反正近來幾次的模擬考,唐培藝的發揮水平忽好忽壞,很不穩定。
他打工的那家咖啡店的老闆,也看出了唐培藝有些精神恍惚,因為連續幾天,他都送錯了東西,被客人投訴罵了。
眼下氣溫持續降低,天氣變冷,江易讓唐培藝多讀書學習,最好在家裡待著。至於咖啡店那邊,週一到週五的晚上,就先別去了。
唐培藝愣了愣,卻沒出聲說什麼。
這週末江易沒出門,一直在幫唐培藝補習。但到了週一晚上,江易打電話對唐培藝說,他下班後跟人有約,可能回來得比較晚,叫唐培藝別等他了。
晚上十一點,江易用鑰匙開了門,他不僅渾身酒氣,衣領上還沾著女人的口紅印,不過意識倒很清晰,並沒有喝醉。
客廳的桌上放著幾盤菜和一碗飯,自然是唐培藝做好,特地留給他的。江易匆匆瞥了一眼,早就飽了的他,根本吃不下了。
江易去了二樓書房,今晚他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