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禮嘆氣,“程先生,我好歹也是喻濟時的孫女,不可能一點政治嗅覺都沒有——”她問:“老爺子想讓你承他的衣缽,對嗎?”
壯士斷腕後,程澤生又要重新佈局了。
毫無疑問,他將目光鎖定在寄予厚望的獨孫上。
喻禮雖然沒有置身政壇,耳濡目染下,她依舊有超乎常人的敏銳。
在程家程澤生那位寄予厚望的晚輩出事之後,喻禮便猜想程澤生可能會把目光放在程濯身上。
為此,她特意給喻濟時通了電話。
在得到老爺子[一如從前]的回複後,她又裝聾作啞過起自己的日子。
她開啟燈,擁著被子坐起來,長發淩亂垂在腰際,眼眸明亮澄澈,“好的愛情絕不是非得把愛人禁錮在身邊,放心,我會給你最大的自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程濯避開她的視線,喉結微滾“好。”
身為程家人,他的一生從出生時便被規劃好,無論怎麼折騰,都逃脫不掉程家家主的安排。
他一貫很有自知之明的做一枚安分守己的棋子。
可是他有了喻禮。
喻禮便是他選擇的方向。
現在,他的選擇註定要遠離她。
程濯微微傾身,伸手扣住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另一手箍住她纖瘦柔軟的腰。
他將她禁錮在懷裡,如同握住一捧最終會流失的沙。
他心中的恐慌蔓延,卻自私得什麼也不想跟她講。
再拖一會兒,再讓他貪婪享受她的陪伴。
程濯服從程澤生安排進入[中銀]後,喻禮生活中最顯著的變化便是他們相伴的時間短了。
從前一天二十四小時可以在一起十四小時,現在一週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及原來的一天長。
喻禮深深意識到,從前程濯到底有多閑。
她把這件事分享給謝琬音,謝琬音惆悵皺起眉,“這才哪兒到哪兒,按程老爺子給他的安排,他絕對要外任,那時候,你們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一回面。”
“不過這也不怕。”謝琬音曖昧靠近,輕輕說:“可以京裡一個,外面一個嘛,要是被人發現了,就說是我養的!”
喻禮險些被嗆到,她哭笑不得,“那我替爸爸謝謝您。”
喻禮走出喻公館,手機螢幕閃爍。
程濯:[我在外面。]
喻禮匆匆走出門,一眼便望見那輛黑色奧迪。
程濯倚靠在車前,穿著一身黑沉的正裝,神情難掩疲倦,眸光一如既往溫和。
他抬步朝她走過來,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