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想不起來送給對方什麼禮物,便花費一下午揮毫潑墨,到生日那天,當成禮物送出去。
這間屋子裡的畫作只是十中之一,還有更多的畫沒有展覽出來,只是簡單裝裱,擱在庫房頂箱櫃裡。
自從學畫開始,她不知道已經畫過幾千幅畫,送給梁宗文的那一幅,也不過是她某日某時的一時興起。
程濯顯然是第一次知道喻禮有這麼多畫作。
送給梁宗文的那一幅,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在各種畫作前流連,看完之後,似乎漫不經心問:“怎麼沒有二公子的?”
喻禮說:“他都拿走了。”
她畫給喻景堯的畫最多,但一幅沒留下,都被喻景堯以“畫上是他畫就屬於他”的歪理邪說拿走。
喻禮從櫥櫃裡翻到那幅名為[初見]的畫,“確實是我拍賣回來的,倒不是我多麼珍惜,就是不想讓人藉著我的名頭搞事。”
她送出那麼多畫,沒有一幅流入市場。
有約定成俗的規定在那裡——她送的是情分,不摻雜任何經濟價值。
要是真遇到難事,不得不拍賣這幅畫,也不用到拍賣行裡去,拿著畫到喻公館找她,她自然會幫忙。
只有梁宗文沒有遵守這個規定,他把畫隨意拿給他母親欣賞,然後拿到拍賣行拍賣。
她知道,他母親並非貪那一點錢——她只是想顯擺她的權威。
她意在告訴喻禮,你就算是喻家高高在上的三小姐又怎麼樣?嫁給她兒子,就得對她這個婆婆伏低做小。
喻禮如果是委曲求全的人,自然打落牙齒和血吞,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很可惜,她從不是這樣的人。
她直接以非法盜竊他人財物罪名把梁宗文母親告上法庭。
因為這件事,她跟梁宗文婚後第一次爭吵。
他說她太絕情,一點面子不給他母親。
喻禮不搭理他,堅持起訴。
後來是梁宗文捏著鼻子補全拍賣款,他冷聲冷氣說,從此再不會要她一幅畫,她喻總的大作他要不起。
那個時候,他們的婚姻就隱隱出現裂痕。
即使知道這幅畫沒有那麼重要,程濯依舊妥帖細致收起那幅畫,喻禮仰頸說:“要不要我給你畫一幅?”
程濯垂眸,“我記得你這段時間很忙。”
喻禮道:“蜜月的時候畫,那時候我肯定有時間。”
程濯的心“咚”一聲敲開,因為她是如此輕描淡寫講起婚後。
她已經在設想過他們的婚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