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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禁微則易 (1 / 3)

七十三禁微則易

許箐從許筠的信中得知了文安郡主辦詩會的意圖,只稍加思索便理清了這背後的關系。選擇陪嫁、伴嫁送入昱王府都是在為昱王爭取朝中勢力。而選中許筠,一部分確實因為大哥許笠在地方上政績甚佳,另一部分,卻也是為著許箬。

經過上一次守城之戰後,許箬身上軍功已有五轉,且在軍中威望頗盛。政權易奪,軍心難得,許箬如今在軍中的威望,靠的是這幾年親上陣前浴血廝殺,靠的是他為軍中士兵爭來的榮譽和待遇。此時的軍心所向,向的是人,而非立場。

如今雖然端淑公主在陣前,想要得到北疆兵權並不容易,但許箬鋒芒初露,若能將許筠收入昱王府,為著自己的親妹妹,許箬的心和手自然都會有所傾向。諸王現在同太子爭鬥的主戰場還是在朝堂之上,他們雖不會主動興兵謀反,但有軍權威懾,便多了幾分底氣。

京中五品左右官員眾多,這些官員家中適齡女郎也不少,但同時能兼顧文與武的,便只有許家。所以高門顯貴之家確實看不上此時許家的門楣,但也不會輕視許筠。

另一方面,文安郡主的父親賈止並無爵位,而賈止的嫡長兄賈熙襲爵時爵位已降至武安伯,其子如今雖稱“武安伯世子”,實際上已無爵可襲,一旦賈熙去世,賈氏一族若無天家特旨,便不再有爵位傍身。

文安郡主的郡馬謝遇是保義伯的嫡次子,且保義伯的爵位不能世襲,所以文安郡主父家和夫家的門楣顯貴都只到本代而止。保義伯原本就與昱王生母沾親,文安郡主想要延續家族煊赫,尋求昱王這條路是最簡便的。

昱王並不中意文安郡主的女兒謝霜,可天家既已賜婚,昱王不得已,但也並非委屈接受。保義伯謝家和武安伯賈家都不能給他帶來助益,而昱王已接受了謝霜,那麼文安郡主就必須要將這缺失的“助益”補上,否則日後謝霜在王府也並不會有舒心日子。

後宮之中已無肅貴妃邵氏,但邵氏一族和楊氏一族的官運卻未受影響,這些人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此番聯姻若能再拉動幾名清流文官加入,便更是如虎添翼。許箐雖想明白其中關鍵,但對這等事情也是無能為力,只能先囑咐許筠小心行事,一切皆以長兄不在京中為由暫且推託。

許筠心中自然清楚,隨著兄長們在朝中逐步高升,她在選擇未來夫婿時就更要慎重。此時朝堂之中烏煙瘴氣,她不願給兄長們添麻煩,便幹脆藉著往端明公主府去道謝的機會,傳些風聲出去,稱她因父母亡故時年幼不知世事,近來愈發覺得愧對父母生恩,已發願為父母敬香祈福三年還恩。她既為父母還恩,也就有理由推辭掉那些邀約,同時也婉拒了那些有求親意願的。好歹是能安穩到及笄之年,到時若再有變數,便再行打算。

轉眼入冬,天家不豫,六部公務繁忙,案牘奏疏積壓頗多,每日太子都要處理政務到深夜,許箐也不得已在東宮住了幾日。這日晨起,他起身後收拾妥當,卻未在外間見到伺候他的張培。張培做事向來嚴謹,從未有此情況,他便留心往外去尋,才知外面飄起了雪,而張培正跪在雪中,介幘衣衫上已落了薄薄一層雪,定是跪了有些時候了。許箐拿了傘和氅衣出去,給張培披了衣服,問道:“怎的跪在此處?”

張培凍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拒絕了氅衣,打著寒戰說道:“奴做了錯事,殿下罰奴在此處跪著。”

許箐皺了下眉頭,說:“起來,不要跪了。我去同他說。”

“言公子不必如此,奴確實有錯,殿下罰得應該。”

“懲罰不意味著虐待!”許箐把氅衣系在張培身上,“你快起來,再凍下去會生病的。”

“言公子……”

許箐已推門進入了殿內。

“你醒了?”太子一見許箐便招呼道,“快來,外面下雪了,進來暖一暖。”

許箐三兩步走到太子身邊,奪過他手中的筆,拉著他就往殿外走。陳福連忙拿著披風和手爐跟了上去。

“何事這麼著急?”太子隨著許箐在殿外站定,刺骨的寒風瞬間吹散了從屋內帶出的熱氣,太子不由得縮了縮手。

“原來太子殿下也是知冷熱的人。”許箐指著正跪在院中的張培,說道,“你站在此處被冷風吹了一下便覺得冷,他跪在這裡身上都已落了薄雪,難道他就不知道冷嗎?”

太子:“你尚不知他犯了何事,就要替他鳴冤不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犯了滔天大罪,是殺是打自有宮規來判,有皇城司按律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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