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豐道:“覃老將軍故去了,覃家小郎君親來報信,官人已出去迎了。”
許箐立刻吩咐潤娘道:“姐姐替我傳話,讓守初備禮,守衷拿素衣送去染香榭。通知門房備馬,即刻送三哥去覃府。周豐也跟去,若有需要便斟酌著辦,必得盡心。”
覃家一門父子共七位武將,如今只餘第四子覃荗,第五子覃莀和第六子覃葛。其餘孫輩們皆未成年,京中覃家現下年歲最長的承重孫覃岷年方十四,尚不能經事。
覃老將軍勞苦功高,為仲淵鞠躬盡瘁,他故去的訊息甫一傳出,前來弔唁的同僚後輩便險些將覃家門檻踏破。許箬是覃老將軍的弟子,算半個主家人,陪著覃家眾人一同忙碌招待。天家得知訊息後,命夏景宣和夏景韶一同親往弔唁。
身著素衣的二位少年低調但鄭重地敬了香,與覃家諸人寒暄片刻,著意轉達了天家慰問之意,之後便返回禁中。在回程的馬車上,夏景韶問道:“五哥方才可留意到覃家承重孫身旁的那位少年?”
夏景宣頷首:“有些印象,看上去頗為精神,雖不是覃家人,但應該也是常年習武的。”
“那是覃老將軍的關門弟子,翰林學士院許伯亭的三弟。今年秋闈臨越府解元是他二哥。”
夏景宣:“是許式衿家的小郎君?”
“正是。”夏景韶道,“說起來,五哥你應當見過他才是,怎的沒認出來?”
夏景宣早就認出他來,只是不欲讓人知道,於是裝傻道:“五年前他才多大?便是那時見過,也早不記得了。倒是六哥你,是如何認出他的?”
夏景韶道:“起先我也不曾認出,是聽覃家人叫他‘叔亭’才想起,以前聽韓娘子和三姐提過。”
“伯亭……叔亭……他家兄弟的字是按長幼次序取的?”
夏景韶無奈:“五哥怎的總關注這些小事?”
“那你是何意?”夏景宣問。
“許叔亭有家學薰陶,又師從覃老將軍,日後必定大有所為。”
夏景宣笑笑:“你如今倒是有了些眼力,不過你也莫要太過張揚,留神讓兄長們聽了去,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張揚,他們難道就不盯著我們了?”夏景韶憤憤道,“前幾日四哥那般譏諷你我,若非五哥你攔著,我定要與他辯上一辯。”
夏景宣搖頭:“都是兄弟,何苦來呢?”
夏景韶認真說道:“五哥,在這宮中,我只與你交心,也只將你視為親近之人。”
“好了好了,你這性子也太過剛硬了。在我面前也便罷了,可莫要在爹爹面前這般說話做事。”夏景宣輕輕拍了拍夏景韶的手臂,“爹爹近來偏疼你,你可不能讓爹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