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自百年前響應嶽麓書院聖人號召,來東荒大澤為儒道佈局驅使奔走。
而如今時局變化,他卻因為無顯赫出身,雖實力超群,亦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要被驅逐。
雲木作為應天書院有名強者,也是世間少有的開創出學脈雛形的大儒。
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實力都強過陳珂一頭,有他來‘勸說’,陳珂又完全釋放自己胸中蘊養多年的‘浩然正氣’,實力受損,此刻必走無疑。
儒家道途,另有妙處。
學脈一說,相當於道家修煉傳承,而一個顯赫大儒開創的學脈,很可能就意味著通天之途。
而云木開創‘集美’學脈,融合了儒道兩家,由他來阻止陳珂這位理想主義的大儒,自無不可。
但,儒傢什麼時候淪落到以力服人的地步了?
陳珂望著一片狼藉的大地,不禁自問。
東荒大澤本來蠻夷四起,不尊禮數,只尊強者。
正因為要將道理之大推廣於世,他才會來自百年奔走,聯合各國,然而如今初見成效,這位在東進運動中充當骨幹的大儒,卻要被抽走。
陳珂不是不明白,只是佈道絕不能著急,百年來大好局面剛剛出現,如今大赦天下,‘有教無類’,縱容異類。
對於妖魔一視同仁,甚至更受優待。
這與上古時期,無數儒家大賢已經印證過的結論,非我族人,其心必異,截然相反。
到了最後,陳珂一聲嘆息,朝雲木拱了拱手,黯然離去。
雲木在陳珂走後,這個一直以來的嚴肅的老者,嘴角也露出一抹很是苦澀的笑意。
喃喃道,“想為天地立心,聖人啊!只是賭上近乎我儒道全部,不知道您是否真的貫穿了道途,還是這真的只是一次賭博?”
最後的聲音越來越低,雲木怔怔望著地宮方向,不知想什麼。
陳珂既然決心離開東荒,自然不會停留。
而且他心有預兆,又像去北國看看,所以即刻離去。
離去百年,一恍然像是隔世,陳珂知道自己的努力難以有結果,留在這種傷心地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