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珏話音未落,王富貴陡然覺得腦殼一痛,似乎有什麼異物狠狠地紮了一下自己的腦殼。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兩道色澤不同的流光一前一後穿破雲層,輕松刺破了王富貴籠罩在全軍營上方的精神探知力場,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恐怖氣勢墜落到了軍營正中央,直接將軍帳大營的頂部砸出了一個窟窿。
還未關閉的通訊光幕像風中殘燭一樣“啪”地熄滅,而王富貴也沒有時間去仔細觀察這猶如星墜似的可怕場景,他捏碎了隨身攜帶的挪移符文,向著營地外極速掠去。
在傳送的過程中,王富貴強忍住識海的脹痛與眩暈,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操作,透過符機發出一道指令——所有隊員,立即撤出軍營!
“想必,這就是道盟軍隊嚴陣以待的威脅了。”
撤離之時,他順手佈下了幾個探查符文,希望能夠將現場畫面傳輸過來。
不過,王富貴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懟了個措手不及,完全忽略了現在剛好處在軍帳大營之中的顏珏。
……
……
當速度快到極致之時,相對感就會讓人感覺時間變得很慢。
流光之中的顏如玉在看到袁胤的手段時,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這句話。
其實袁胤沒有做什麼,或者說他做的事很少。
從失憶到間歇性想起某些事,從為了完美完成任務到為了先一步取得失去的記憶,袁胤的骨子裡事實上並沒有多少道德勾欄。他的確不會胡亂殺人,沙洲之中的居民沒有必要千裡跋涉將他們都殺光,厲雪揚作為一個任務npc,既然失去了對話的價值,出於對創造世界者的尊重,自然也沒有什麼必要把她幹掉——所以就都沒殺。
這一切如果說是道德潔癖,其實也不為過。恍惚之時,袁胤就發現自己的內心莫名其妙地在執著追求某件東西。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不過這個“手段”只是相對於自身而言,並不包括“犧牲他人或他人的附帶物”這個選項。
但不會亂殺無辜,不代表惹到自己的頭上還不選擇反擊。半日之前死掉的死士,如今七具屍骨大概還未涼透;考核剛開始之時,意識到室友已經是個死人,袁胤連眉頭沒有皺一下。
以及現在——
軍帳大營之中除了律箋文,還有十多個四轉法力的道盟死士,他們共同擺了一個大約方圓十尺的封印法陣。
這個陣法袁胤曾經在圖書館中見到過,作為外界歷史之中比較出名的禁術,能將不超過施術者平均法力兩個大境界的單獨存在永遠封印,甚至抹殺,其效果無視種族,極度逆天。
不過如此逆天的陣法效果,代價就是施術者的生命。
若非五轉道者需要專注心念,以至於道盟的洗腦手段培養不出五轉死士,人類道界僅憑這種東西就能稱霸天下,哪裡還需要和妖類戰鬥個幾千上萬年。
“既然都要去死,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流光之中的袁胤看到了地面那結成了玄奧陣紋的十七個死士,然後在自己還未落地之時,就直接捏了個水土和合的符文結晶,向著地面拋去。
結晶之光轟然爆散,冰藍色和玄黃色相互輝映,光芒之中,水為載體,土為洪流。荒原地帶極為常見的泥石流原地漲起,瞬間淹沒了十七個人,獨獨在中央地帶留下了空隙。
空隙之中,除了原本就被禁錮在原地的律箋文以外,還有一小塊空間在無盡洪流的沖刷之下,猶如馬賽克畫面掉漆了一般,露出裡面的藏匿之人。
袁胤眼神一凜,認出此人是王富貴小隊的一個成員。
這人怎麼在這裡?
他抬手一個改良版狐念之術將他擊暈,再看向此次的終極目標,律箋文——此時的她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看傻了。
現如今還半空中飛行的顏如玉也是同樣的感受——事實上,這八個時辰以來他震驚的次數,比以前在塗山學藝乃至出山作惡一年加起來都多,小師弟的土行望月掌讓自己變成了狂戰士,這一回一手洪水泥石流的狂放做派又像二當家的零度冰封,小師弟真是什麼都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