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常亭夫妻倆狐疑的互相對望一眼,相繼走過去。
霍芸嫿面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哭了兩聲才道:“去年上半年,父親傷了一次又病了一次,身體就不怎麼好了,我也是今天回來聽他身邊的人說了才知道,父親他居然……居然……”
說著,就泣不成聲起來。
她將那盒子推過來。
裡面放了三四個小瓷瓶,霍常亭伸手去拿,從裡面倒出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用手捻了捻,沒認出來:“這是什麼?”
霍芸嫿神色哀悽,哽咽道:“五石散!”
“什麼?”霍常亭和何氏全都嚇了一跳,臉色全都變了。
霍常亭甚至都有點站不穩了,一把扶住了桌面,難以置通道:“你是說父親在服用這個東西?朝廷明令禁止,私自販售和食用此物都是要定罪的,輕則打板子下獄,重責是要流放甚至殺頭的!”
霍芸嫿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們說父親的昨夜被潛入府中的小賊驚嚇到了,一口氣沒上來才故去的,雖說父親這大半年來身體確實不怎麼好了,可也不至於孱弱至此,我心裡也覺得奇怪,便叫了他的心腹來問,這才知道原來父親在偷偷的服用這個東西,這才……這才拖垮了身體。”
說著,就又抹起眼淚來:“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別說我在宮中無法立足,就是咱們全家上下,都沒法做人了,我才沒敢聲張,三哥哥又向來是不成氣候的,我連他都沒敢告訴。二哥,二嫂……”
霍文山居然在服用五石散,這樣一來,即便他這死的著實冤了點兒,也不能對外宣揚了。
一旦被官府追究了,他們這一家子,多少都要名聲受損,影響前途的。
霍常亭氣得要命,面沉如水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何氏也沒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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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霍芸嫿的話是信也不信,可霍芸嫿拿出這個東西來,確實是叫他們投鼠忌器了,不管這事情是真是假,霍文山橫豎已經死了,非要查個子醜寅卯出來,最後任何的後果都要他們活著的這些小輩來擔待。
霍芸嫿見是成功把他夫妻二人給鎮住了,心下也就徹底定了,看似有些猶豫的說道:“那這個東西……”
霍常亭怒道:“放著吧,你別管了,回頭我會處理掉的。”
“那好吧!”霍芸嫿應了聲,轉身先出去了。
秋凝扶了她的手,她現在回府就是客,自是不必出去待客的,直接回了自己出閣前的閨房休息。
秋凝回頭觀望了片刻,見沒人跟上來,就壓著聲音問:“這件事這樣就能徹底捂住了吧?”
霍芸嫿眼睛還紅著,聞言卻是一聲冷笑,眸中都透著股子森寒之意道:“要不然還想怎麼樣?橫豎這東西他確實是吃了的,是混在補品裡吃的還是單獨弄來服用的,仵作還能驗出來?再說了,那兩口子本來就跟父親之間的情分不深,我那二哥回來丁憂三年,他不過一個庸才,將來要重回官場,還不得指著我?你放心,他們兩口子投鼠忌器,誰都不會聲張的。”
五石散是年前霍文山進宮找她鬧過之後她就開始弄來混在補品裡源源不斷的給他送過來服用的,那東西最是容易耗幹人的身體,她這個父親,想要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這怎麼成?
本來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就想用五石散慢慢的將霍文山耗死算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可這老貨昨天居然叫人去給她下毒?
她就擔心是不是自己做的手腳被他察覺了,這才會狗急跳牆的報復。
於是再不能等,立刻找人趁黑摸進來,將霍文山給捂死了。
弄出動靜被人發現,確實是個失誤,但好在沒留下明顯的殺人證據,現在她甩出五石散來,霍常亭遮醜都來不及。
霍文山的庶長子夭折了,霍常亭就是家裡的長子,由他主持喪儀,順順利利的讓霍文山入土為安,這件事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書房這邊,霍芸嫿一走,何氏就趕緊找來了火盆,將那些髒東西當場付之一炬,算是徹底湮滅了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