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有老夫人,這偌大的一座侯府裡,只怕早就沒他們兄妹什麼事了。
現如今,一家人正處於生死攸關的關口上,武青林和她一起謀定了一件大事,又是和老夫人息息相關的,甚至都不用和她提前商量,武曇就能確定,武青林是要提前跟老夫人通氣兒的。
而這件事,非同小可,也不是全無風險的……
想來老夫人是需要時間去消化和接受的,武曇這一天裡便沒再過去打擾她,安安分分的窩在鏡春齋看賬本。
府裡的庶務,以前是孟氏管的,孟氏出事之後,老夫人就收了回去,不過她畢竟上了年紀,不是很有心力做這些事,便交代了大部分給林彥瑤。
本來林彥瑤就算懷孕,也不耽誤,可這兩日她下不得床了,武青鈺就叫人把賬本給送來了鏡春齋。
管理庶務的事,老夫人以前特意教導過,武曇的腦子不笨,抓得住訣竅,所以以前即使沒做過,接手過來也並不見手忙腳亂,只是她這性子,連續兩個時辰的賬本看下來已經昏昏欲睡。
“主子!”藍釉推門從外面進來,神情很有幾分緊張的稟報道:“世子上午從老夫人那出來之後就親自帶人去下人房那邊拿下了曹飛鷹和另外一個外管事,並他們各自的幾個心腹,同時叫人封了武勖在前院的書房,那院裡的管事和幾個小廝也一併拿下了。隨後又帶人押著曹飛鷹出府去查抄了隔了兩條街的一個院子,人全部綁回來了。”
“嗯?”武曇手上的狼毫落在桌上,墨汁濺了兩滴在她衣袖上。
“墨汁!”從旁服侍的青瓷連忙掏出帕子給她擦拭。
擦肯定是擦不乾淨的,武曇只由著她大概處理了一下,便就又揮退了她,抿唇沉思了片刻道:“拿下的人呢?都是怎麼處理的?”
“全部押去祠堂,正挨個打板子呢!”藍釉道,略有些遲疑的還是道出了心中疑慮,“動靜鬧這麼大,訊息必然瞞不住,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
武曇其實也沒想到武青林會一回來就這樣雷厲風行的出手清洗武勖在府中的勢力,她還想著起碼得等先解決掉武勖之後再料理這些人的。
如今這麼一鬧……
“這些人必然都不會知道些什麼了不得的內情,充其量就只當是我們府裡父子兄弟不和。”武曇忖道,也是斟酌了半晌,就又撿起了筆來,繼續看賬本,“算了,不管了。橫豎都已經是撕破了臉,上回外書房裡的幾個熟知內情的雖然都被我警告暫時封了口,府裡的人又都不瞎,就衝著那天的動靜,猜也猜出來必然是我和父親之間起了衝突,現在至多也就是跟著猜測大哥此舉是為了替我出氣而為之。至於我那二叔……那人已經遠在邊城,就算知道家裡的幾個狗腿子被處置了,也不會怎麼樣的,對他來說,這些人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就算心裡惱火,暫時也只會憋著,等來日有機會回京了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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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勖現在就是有恃無恐,他自恃通敵叛國的罪名武家承擔不起,以此來挾制老夫人,更是篤定了他們兄妹也無力反抗,只能一起跌在他的坑裡,任由他拿捏。
就因為太胸有成竹了,所以反而她和武青林為了反抗他而折騰出點什麼動靜,他的容忍度反而會更大些……
橫豎這府裡也是遲早要清洗的,趁著武青林回京,早一步做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藍釉見她沒打算插手,就又退了出去,只是仍注意聽著武青林那邊的動靜。
武青林拷問了曹飛鷹,順藤摸瓜,把武勖在這府裡,乃至於整個胤京之內所有的心腹和眼線一個個的全都翻了出來,拖到祠堂的院子裡逐一拷問。
根據他們知道和參與內情的不同程度,直接杖斃了幾個,打殘定了罪名送去衙門了幾個,但誠如意料之中的,這些人,至多也就是知道侯爺偏心繼室所出的二公子,對世子並不待見,再更深層的內幕便全然不知了。
所以,剩下的無關緊要的人,全都打了板子懲戒之後,簽了死契的發賣,沒契約在手的就直接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