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山說田氏的嫁妝都被霍芸好藏起來了,他去要,那死丫頭就以死相逼,所以他已是無計可施了。
但在霍芸嫿看來——
她才不信霍芸好有那個魄力去尋死呢!
而且,只要綁了霍常傑,把她那個心肝寶貝一樣的嫡親弟弟拿捏在手,就不信那死丫頭不鬆口把東西交出來!
霍芸好僱了鏢局的人護送的事,雖然南梔去辦的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南下是肯定需要人手的,霍芸嫿稍加註意,知道她沒打點府裡的人,就知道她走別的門路,所以提前兩天也打聽出來了。
只不過她就是要綁一個霍常傑,伺機拿下就是,又不會大白天去和護送的鏢師大打出手,所以這個計劃她就始終沒放棄。
明明成算很大的事,怎麼最後會是這麼個收場?
事情如果真的鬧大,她就要有大麻煩了,所以這會兒霍芸嫿是真的恐慌,跪在霍文山腳下痛哭流涕。
霍文山冷眼看著她這副狼狽相,前一刻被她諷刺的那口氣總算是散了些,冷冷的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麼?”
“我……”霍芸嫿張了張嘴,確實知道她去綁霍常傑這事做的有點超出霍文山的底線了,但咬咬牙,也只能是伏低做小,“父親,我真的也是被逼無奈。之前我跟您提的那件事,那死丫頭死活不肯就範,如果再不能將家裡的銀錢拿出來打點宮裡,不把路提前鋪好了,後面我們如何更進一步啊?事到如今……她既然沒找回京城來與我們當面對質,那是不是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您幫幫我吧?過了這一關,以後我便什麼都聽父親的,再不會瞞著您行事了。”
霍文山被她這番懇求,心裡總算舒坦了些,這才冷哼了一聲道:“她叫綁回來的人,我已經給處置了。”
霍芸嫿心中一喜,還沒說話,霍文山已經話鋒一轉,又再說道:“你找的這幾個辦事也真是不妥當,居然當街燒了人家鋪子,還被扭送了官府,剩下的三個人還被關在當地府衙的大牢裡呢,這事兒……我這邊暫時給你捂住了,那邊必然也能審出一份供詞來,若是想要徹底了結……怕是得我往好兒和下頭那衙門分別去信,看能不能說通了。”
誠然,這話也只是他搬出來拿捏霍芸嫿的。
霍芸好既然沒直接回京來鬧,就說明她還是忌憚著霍家的名聲,願意將事情大事化小的,而事情是發生在一個小縣城的,府衙坐堂的不過一個七品的末流小官,即使他霍家如今大不如前,但是這樣的小官吏也還是自信能拿捏的住的,回頭去封信打點一下也就過去了。
可是如今霍芸好給他提了醒,他掐住了霍芸嫿的這個把柄,正好可以用來掣肘她。
霍芸嫿面上表情又是微微一僵。
方才那供詞上沒寫許老六那些人究竟是在哪裡動的手,她現在也不確定那幾個人是被關在哪兒,不管霍文山說的是真是假,她也都不敢冒這個險了,於是就只能咬咬牙,繼續伏低做小的求霍文山:“是女兒思慮不周,給父親添麻煩了,父親放心,只要這次的危及化解了,女兒一定會盡快想辦法,親近皇上,好好的替咱們霍家謀算。”
霍文山冷哼了一聲。
霍芸嫿又說了好些恭維的好話,廢了半天勁,等終於把他送走了,膝蓋已經跪的又腫又麻。
秋凝送了霍文山出去,回來還沒進這大殿,就先聽見裡面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縮著脖子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霍芸嫿摔了桌上整套的茶具,一抬頭看見她,就怒喝道:“你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給我仔細查一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許老六,是老字號的招牌,不過就是叫他去綁個人,他又不是頭次做這營生,怎麼就這麼容易栽進去了?”
“是!”秋凝戰戰兢兢的應了,隨後便是如蒙大赦般趕緊轉身出去了。
她們人在京城,又是在宮裡,即便秋凝能借口出宮去走動,可是也查不到當時的事發地去,本以為註定是要無功而返的,可是霍芸嫿讓她去打聽,她又不能閒著,出去了兩天——
卻得到了一個大訊息。
“二小姐他們離京當天,在城門外遇到剛好要南下的定遠侯府世子和二公子,兩家人一起結伴走的,許老六幾個沒能成事,會不會是因為武家人從中作梗?”秋凝經過多方打聽確認了,可是把這個訊息報上來的時候還覺得腦子裡飄得很,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