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錢媽媽雖是看的心疼又揪心,也還是不得不強打精神扯出個笑容來,伸手去扶她:“小姐醒了?奴婢剛還準備叫您起身呢,該用早膳了。”
武青雪一時沒應聲,盯著外面溼漉漉的天地看了好一會兒。
“小姐?您怎麼了?”錢媽媽忍不住的問道,“變天了,怕是要涼下來了,您現在身子重,受不得寒,一會兒奴婢讓他們給搬個火盆來吧?”
武青雪這才緩緩的從外面收回了視線,木著臉道:“給我梳妝更衣吧,我要出門。”
“啊?”錢媽媽和小玉都嚇了一跳,錢媽媽定了定神趕緊勸,“今兒個天氣不好,而且大夫交代了,讓您最近不可勞累了一定要靜養……您需要什麼,交代給奴婢就好,奴婢去辦!”
武青雪已經不由分說的往屋裡走:“我要去看望父親,你替不了。”
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又因為是家裡的長女,一直說一不二。
說話間武青雪已經坐在了妝臺前。
錢媽媽雖然心裡一百萬個不樂意,但確實也知道拗不過她,就只能遞了眼色叫小玉帶人進去服侍。
收拾妥當了,錢媽媽怕她受涼,又特意去灌了個湯婆子塞進她手裡,又拿了輕裘給她裹住,帶著下人擁簇她出了門。
陸家老夫人自從兒子去世,也是渾渾噩噩的病下了,她親閨女日夜不離的侍候在榻前,再加上這個小姑子生性懦弱,平時就不怎麼敢在勳貴人家嫡女出身的嫂子面前露臉,這幾天竟也差不多是互相不來往的。
所以,武青雪今日執意要出門,陸家上下倒是也沒人過來勸著攔著。
錢媽媽提前叫人備好了馬車在二門外等,陪著武青雪坐在車上就吩咐車伕:“走吧,去帥府!”
不想,隨後就被武青雪搶白:“不去帥府,出城去軍營,父親這兩天不在城中。”
武勳被重傷的事,武青鈺沒說,陸之訓的葬禮期間武勳也沒露面,倒是武青鈺體諒她,前些天一直在這邊幫忙,私底下說話的時候就只說是父親軍務繁忙,來不得。
錢媽媽聽得勃然變色:“這……大小姐,這樣不好吧,軍營重地哪兒是能隨便出入的,而且您這還懷著身子呢,胎都還沒坐穩,這陰雨天城外的路還不好走,要不……還是改日吧。”
“我沒事。”武青雪冷著臉道。
她的視線落在這車廂的一角,但是目光又好像完全無落點,整張臉上的表情都透著鮮明的肅殺之氣。
錢媽媽早就發覺她這陣子不太對勁了,不過就自我安慰是她傷心過度,過陣子情緒穩定了就好了,現在見她這冷著臉一意孤行的樣子,心裡卻打起了鼓,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試探道:“大小姐,您這麼急著去見侯爺是有什麼事嗎?眼下姑爺的喪期未過,您這還在熱孝之中,這樣拋頭露面出來也是不好……”
武青雪顯然極不耐煩她說這些,不悅的皺了眉頭,橫過來一眼,冷聲道:“你不是說夫君自盡當天我二哥有從他書房拿走一封信件麼?這些天他卻對我只字不提?夫君就這麼沒了,他總不能是無緣無故的就那麼想著去死的,這其中必是有個什麼緣由的,我不能這麼糊塗著,我得去問個清楚。”
原來她憋了這麼多天的勁兒,為的竟然是這個?
錢媽媽看著她那冰冷的眼神,就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情閃躲著小聲道:“奴婢那也是憑空猜測的,興許也沒什麼內情呢……”
當時武青鈺拿走那封信之後,錢媽媽是看見他在武青雪的院子外面拆看的,當時覺得他神情不太對,後面就偶然跟武青雪問起,結果武青鈺卻壓根沒把信的事跟武青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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