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生——
他回朝早了兩年,那小子就目前來看,也絕對是對他沒什麼善意的。
皇權大位之爭,存在於皇家,有時候也並不是野心和慾望使然,而是求生和自保的底線……
現在的蕭昀,與他而言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他不至於會因為前世的種種就對他耿耿於懷,可那僅僅是不究前世而已,這一世,如若這小子還是想不開的非要與他為難,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只是——
無論如何,蕭植駕崩,他既然現在已經不是戍邊的武將了,作為一個在朝的親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要趕回去奔喪的。
此時,元洲城。
陸之訓在陸府停屍七日,請和尚道士做足了七日的法事之後,就拉去了城外陸家的祖墳下葬了。
這些天裡,陸家上下愁雲慘霧,即便前來弔唁的賓客不少,也依舊是難掩蕭條。
他的所作所為,因為武青鈺求情,武勳又“勉為其難”的答應不對外聲張,所以軍營上下除了武家父子和兩位副將,其他人就只知道他是意外亡故,連自裁的實情都不知道。
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但凡是能跟他攀上交情的,都趁著休沐去弔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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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陸家的這場白事也算辦得熱鬧風光了。
陸之訓下葬的第二日,突然就變了天,溫度降下來好些,夾雜著毛毛雨,冷風一起,竟是頗有幾分初冬的寒意了。
早上,武青雪起身有些晚。
她自陸之訓過世那天受驚嚇動了胎氣,最近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即便是靈堂都沒能過去幾回,一直懨懨的在房裡養胎。
錢媽媽撐著把大傘,提著食盒從院子外面進來。
“媽媽來了!”守在廊下的丫鬟小玉趕忙迎上來幫她搬食盒。
錢媽媽走到廊下,收了傘,一邊拍打著肩上的水珠一邊輕聲的問:“夫人還沒醒麼?”
“還沒動靜呢。”小玉道,“奴婢一直在這裡守著,夫人沒叫人。”
武青雪有了身子之後,脾氣就格外的暴躁些,睡覺的時候聽不得半點動靜和吵鬧,夜裡的時候為了伺候她,是沒辦法,必須有丫鬟睡在外間的榻上,可是天一矇矇亮,丫鬟起床了就會自覺的避到外面來,好讓她能清清靜靜的繼續睡。
“平日裡這時候也差不多該起了。”錢媽媽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色,喃喃的道,把雨傘立在門邊,放下袖子就要去推門,“我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房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武青雪披著件厚披風站在門口。
她陰沉著臉,面色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