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給我說你遍,你個惡毒的女人”,三嬸用手胡亂的扒拉著頭發,“再胡說,看我不撕掉你的嘴。”
蔡氏偷了錢後就將錢帶上身上出門了,路過還跟人打招呼,裝作是去看田間作物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後面家裡的兩個女人因為自己舉動而大打出手。
算著時間差不多,蔡氏就往回走,老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口站了不少人,這些村民的習性她還不清楚,是哪家有熱鬧就往哪家湊,管你家是吵架還是娶媳婦,這是自家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壞了,難不成是張安仁出啥事情了?
“蔡大娘,你回來了?快去看看,你兩個媳婦在院子裡打起來了,鬧的可兇了”,有人看著急匆匆跑回來的蔡氏說。
蔡氏眼一翻,“我說嘎子他娘,我剛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家嘎子在拔人家地裡的菜,你也不去管管?還有心思在這裡待著?”怎麼哪都有你,就這麼愛看熱鬧。
說的那人臉一僵,臉色不好的就走了。
“行了,都冷靜點,你看,你們娘回來了”,村民看見了蔡氏,忙說道,之前本想將兩人拉開後自己就回去的,可沒走兩步,兩人就又打了起來,只好又返回來將兩人給隔開。
“你們兩個在鬧什麼?丟不丟人”,蔡氏回來就指著兩人道,“給我回屋。”
“娘,你回來了正好,鄧氏偷了我二兩銀子,你可得主持公道,我攢點錢容易嗎?那可是將來給栓子蒙學的錢,她連這錢都偷。”
鄧氏跳起來罵道,“你放屁不打草稿,誰偷你銀子了,你別汙衊我,誰曉得你的銀子是不是被你花了,還是說被小娟栓子拿走了,別想把這髒水潑到我身上,我還說,我丟了十兩銀子是你給偷了。”
蔡氏聽見兩人的這番話,瞬間明白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不過很快就不見了,“栓子她娘,你是不是弄錯了,回屋再找找,是不是丟哪裡了,這安仁媳婦不可能偷你銀子的。”
這話一聽,大伯母就知道,蔡氏這是不相信自己,站在了老三一家那邊,“家裡我都找過了沒有,如果不是老三一家偷的,難不成還是爹孃偷的嗎?這銀子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胡說!我怎麼會偷你的銀子”,蔡氏呵斥道。
“我這不就是排除嗎?如果不是爹孃偷的,那就只有老三一家了,畢竟老三的病,需要花不少的銀子。”
“咦?張家老三病了?什麼病?好像沒聽說過啊”,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交談起來。
“是啊,聽起來好像挺嚴重的樣子。”
三嬸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從來只有她作別人的妖,什麼時候輪到有人來這麼作踐她的,聽見人群中傳來的嘀咕聲,一種恥辱感在她的心裡蔓延開來,自己被人冤枉,張安仁自己身體有問題生不了孩子也找自己麻煩,孃家也不能回,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她趁著大家不注意從院子的角落裡撈起一根竹棍就朝著大伯母打去。
“嘶!”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
大伯母是實實在在捱了那一板子,霎時間火氣直升口不擇言,“怪不得你們生不出兒子,我看就是報應,就是活該!活該你們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蔡氏剮了大伯母的心都有了,小兒子的名聲,完了!這下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小兒子有問題了。
大伯母和三嬸一家本就不和,這下也徹底鬧翻了,至於蔡氏的態度,也很明顯了,那銀子到底沒弄清是怎麼丟的,大伯母心底就堅定的認為是老三一家,可人家態度也很堅決,堅持自己沒偷,誰也沒想到蔡氏身上。
事實只有小娟知道,她那天看見過蔡氏去過大伯母的屋裡,而那天,大伯母的銀子就丟了,不過小娟沒有對任何人說,也沒有對大伯母說,在這個家裡,她已經學會了裝聾作啞,她對這個家的一切都感到厭惡,對這個家的人也感到厭惡,這些人虛偽、自私、唯利是圖、兩面三刀,她想脫離這種環境,脫離這個家。
沒有人在意她,也從來沒有人關心她,她娘只想著用她多換點聘禮給弟弟將來用,蔡氏為了三叔也曾經把主意打到過她的身上,這些她都知道。
這個在家裡不被關注,被忽視的人在外面找到了屬於她的安全感以及歸屬感,大牛哥對她的關心與照顧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而她也不算小了,十二三歲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她也知道了自己好像喜歡大牛,雖然說大牛已經有媳婦了,可這並不妨礙自己喜歡他。
大牛是村長家的大兒子,今年十七,媳婦剛娶了兩年,也就是初夏在鎮上看見的那人,個子不高,長的五大三粗,不過嘴巴能說會道,有一次劉氏讓小娟去鎮上買東西,正好碰見大牛去鎮上賣東西,順帶捎了一程,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這大牛雖說是去年娶的媳婦,可這媳婦到現在還沒懷上孩子,整天只知道幹活話也不多,長相一般,這一操勞又不收拾看著也就漸漸沒了興趣,而這小娟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齡,身體也開始慢慢的發育,一起呆過幾回,他漸漸有了點心思,於是找了幾回藉口和她一起去了鎮上,時不時的還給買點東西。
小娟心底當然是歡喜的,從來還沒有人會想到她,對她噓寒問暖,主動給她買東西呢,大牛哥買給她的東西都被她悄悄的藏了起來,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她也會偷偷的拿出來的看,心裡面有的時候她也在想,為什麼大牛哥那麼早就成親了,要是沒有成親該有多好?
大伯母當然沒有注意到小娟的不同,只是感嘆這丫頭最近怎麼老是出去往外面跑,想著等今年年底的時候找個媒人給小娟說親,已經合算到聘禮收多少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