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眾人皆散場,殷瑜攔下沈瑛等人,借詞多敘舊幾句。
子寧看他不懷好意的樣,直接拒絕逗留。
殷瑜見她對自己敵意明顯,心裡極不舒服可也不敢勉強,於是要親自送著沈瑛和子寧回沈府。
那麼想送,讓他送也無妨!
子寧就叫殷府下人去備了一匹馬,之後她與沈瑛坐在馬上,讓殷瑜在底下牽著韁繩走。她倒要讓蜀城的人都看看,堂堂將軍又如何,也不過就是個牽馬的,以後沒有人能再介入她與沈瑛之間。
沈瑛猜得到子寧的小心思,一開始本不好意思讓殷瑜來為她們牽馬這麼招搖過市,百姓們要是看在眼裡私底下定會笑話殷瑜。不過想到當初自己被悔婚沈家也丟過顏面,那麼今日就當報了舊怨,扯平罷,往後,沈府與殷府兩家,再無恩怨瓜葛。
殷瑜知道她們是故意刁難自己,但他樂意,也毫不在乎她們心裡的想法。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又守護在殿下的身邊了,這種感覺忽然一下回到了在嫇城那時,他也是這樣幫著殿下牽馬陪著殿下巡察兵營,與殿下每日形影不離,一起渡過那些難熬的年月。
忽而,殷瑜抬頭,目光滿是難藏的情深看著子寧,疑問道:“子寧是何方人士?”
子寧看也不看他一眼,目望大路,哼聲道:“殷將軍智慧過人,為何不猜一猜呢?”
殷瑜頓時啞了口,殿下說話的方式還是這麼帶針帶刺。
“與你相比,我可不敢稱智慧過人。”他抿唇苦笑,也不兜兜彎彎再試探,複道:“看來,子寧把過去都真忘了呢。”
馬背上二人聞他一聲驚語,臉色卻毫無異態,反之冷靜非常。
沈瑛本就擔心殷瑜是否認識子寧,興許就會提起子寧的過去,來殷府前就告訴過子寧,自己曾經猜測過她是嫇城將士的身份。子寧自知自己失憶顯得倒很冷靜,但是一聽會和殷瑜相識,她就有些不痛快了,竟然跟情敵相識,那如果殷瑜有說起什麼,她到時就糊塗人繼續裝糊塗。
於是,子寧似笑非笑地說:“過往如何已成過往,但我現在是子寧,是沈瑛的夫君。”
殷瑜狠一擰眉,臉色整個垮了下來,他聽出來她是故意逃避他的話,不想從他口中知道任何過去的事,也在告訴他她如今的態度。
可從她嘴裡說出這般話,還真是可笑的天真!
她是帝姬,是太子,是未來的國君!她的人生豈能淪落在區區一個沈家裡,當個入贅的姑爺,整個看妻子臉色?就算鳳凰落在雞群裡,鳳凰也永遠是鳳凰,上天讓他重新找到她,便是要讓她回歸正統。
殷瑜咬牙道:“你這樣只是自欺欺人一時,你遲早是會想起來的,遲早會記起自己到底是誰。當你知道自己所背負的一切,你便不再是子寧……”
“住口!”子寧一聲惱喝,用力一拽,扯回了殷瑜手裡的馬韁,深眸狠戾一眯,眸中之光亮如利刃,殺氣四攝!刺地殷瑜幾乎無法直視,她瞪他道:“我警告你,休在阿瑛面前提起我的過去,即便我有什麼樣的背負,我也同樣有權選我自己的路!”
她說罷,雙腿猛夾馬肚,丟下靈瓏帶著沈瑛先策馬離開。
靈瓏白眼輕翻殷瑜,小聲唾罵道:“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