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膳後趙大夫又來瞧診,怎知錯有錯著,子寧腦中的淤滯通散,竟不傻了,但是她的記憶還沒有恢複。而子寧神智變回常人後開始有所不同,眼神比原來更甚鋒利,透著一股駭人的狠厲之色,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令人無法靠近的壓抑極迫感。
她派人去窯子裡找回了丫頭,以證實自己不是故意去窯子的,她只是跟著丫頭誤入。丫頭原本就是窯子裡母狗子所生才會溜進那種地方,和母狗子粘纏了兩天直到被沈府的人抓回。
這件事起因的誤會算是解釋清楚了,但她留情花樓是不得狡辯的錯,之後親自去請來所有沈家長輩,在沈家祠堂面對眾人以及沈家列祖列宗起誓,此一生只忠於沈瑛,絕不再發生拈花惹草的事,否則有違心誓,受萬箭穿心,死無骨存。
她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會對沈瑛一生忠誠,更為讓沈瑛看到她的誠懇態度。沈瑛方明白,並不是一開始就相知相愛的人才能相守一生,合適的人也能相守一生,子寧便是這個合適相守一生之人。
她傻的時候性情單純,不以傻賣傻,不得寸進尺,不劣性搗亂,不會仗著自己沈家姑爺的身份與人爭鋒,不會因為別人笑話她傻就和人計較,又與人前一直對沈瑛體貼,人後默默承她之弱。
世上可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人?
就算有沈瑛現在也只想和子寧好好過著她們的日子。
她深信,這段姻緣必是上天刻意安排的。
十月,初寒。
一個月過去了,殷瑜仍未回來。
把殷府的人都急壞了,殷母生怕他是出了什麼事,派出僕人去嫇城打探他下落,當得知殷瑜並不在嫇城,殷母猜她這兒子是不肯回來成親所以故意躲在外,於是散播自己病重的訊息。
數日後,殷瑜聞詢以為母親病重,終於肯回來了。
殷府的喜炮連放三串,殷府的下人滿街敲鑼打鼓向城中百姓報訊息,殷母馬上安排宴席,宴請所有親族摯友至殷府吃酒宴,慶賀殷瑜被封為五品偏將軍。
沈家自然在受邀之下,沈漣不想見到殷瑜,可禮節不能失,便吩咐管家準備賀禮,讓沈瑛帶著子寧去吃宴。
殷府裡,此時已擠滿了人,未出閣的女眷們趁著這機會把自己打扮得極為美豔。
沈瑛和子寧入了殷府,就帶著子寧與殷家的親族寒暄幾句,殷家的親人裡便有人笑問起沈瑛成親都大半年了,何時能有孕喜。
沈瑛未言,子寧先唇勾一笑,利眸微眯,幾分自信地道:“會比殷將軍先早有的。”
此言一出,那人就啞了口,知道自己無意地討了沒趣,未再出言。
子寧客氣的和殷家的人都照面過後,發現殷瑜不在眾人裡,隨之尋瞭如廁的理由抽離沈瑛身邊片會,獨自在殷府裡瞎轉悠,想馬上會一會這位殷將軍。
這讓沈瑛牽掛多年的殷哥哥。
不多時,正廳宴開。
眾人紛紛入席,唯獨殷瑜仍未見蹤影。
殷母吩咐管家再三去催促,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步入廳。
一身挺拔魁梧的將者姿態,步伐穩健,腰配銀劍,五官比起當初少年時甚為剛毅。
而眼前滿廳都是女子,唯他一個男子。
非常顯目,非常耀眼。
惹得女眷們春心動蕩,碎碎私語地掀起動靜,像他那樣有出息的人,有志氣有抱負,好在當年沒給沈家做入門女婿。
這些話傳入沈瑛耳中,而她置若罔聞,看到殷瑜出現之際,整個人剎僵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