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醫生的調理,米小諾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醫生又來查房了,米小諾想知道自己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現在她的身體狀況是否適合做出新的決定。
“身體恢復得很快,母體和胎象都很好。”大夫邊翻閱病歷邊說著,“等其他的檢查結果下來,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記住一定不能情緒激動,一定不能勞累,小寶寶需要你的呵護,你的身體也需要好好地調理。”
“可是,大夫,我不想接受這個意外到來的生命,我想要做手術。”米小諾冷不丁地做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驚訝的決定。
季相哲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沒有發出聲響,準爸爸在這裡,他沒有言語的權力。
如是聽說的顧成望,猛然間就不淡定了,“米小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要意氣用事,這關乎身體健康和小生命未來的事情,你不能擅自作出決定。”
米小諾並不理會顧成望的怒氣,繼續與大夫計議著,“大夫,是不是這個手術早做比晚做好?”
大夫看了眼米小諾,又看了一眼顧成望,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是什麼,但是,他得從職業的角度做出回答,“嗯,是這樣的。”
“米小諾,”顧成望吼上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
米小諾迎上了顧成望急切的目光,竟然笑了,“顧成望,你不要自作多情,連我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你怎麼能肯定他是你的?”
那抹笑容刺得顧成望心好痛,他知道這個決絕的丫頭是在拿刀割他,“諾兒,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我們好好地說,我們好好地計議,就是不要做出這種衝動的決定來,好不好?”
米小諾經過反覆思慮做出的決定,不會因為顧成望的幾句話而改變,她將目光重又交給了大夫,“大夫,我希望能儘快做這個手術。”
“諾兒,”一個偉岸的男人已經哽咽上了,“一個新生命是無辜的,你不能無情地待他。我知道你怨,你恨,你委屈,可是,恨有很多種出口,怨也有很多種發洩方法,唯獨不能拿生命作兒戲。你罵我也好,你打我也好,你拿刀殺了我,我都認了,但是你不能對上帝派來的天使下狠手,他是無辜的,無辜的呀。”淚珠已經嘀嗒下來,一個大男人不顧形象了,也有顧什麼體面不體面了。
如果淚能挽回小生命,讓他哭多少回,他都能做。
“是啊,細諾,小生命是無辜的,這個決定你不能輕言做出,”在旁邊看著也甚是不落忍的季相哲,也在極力勸阻著。
“大夫,不要聽他們的,他們統統地說了不算,我的身體我作主,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我就是不要現在的這種狀態。”失去理智的米小諾聽不得外來的任何勸阻,她就是要義無反顧地堅持自己的決定,她就是要剔除壓抑在心頭的鬱結,現在的她,似是瘋了。
“大夫,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這件事她一個人說了不算。如果誰敢給她做手術,我就和誰沒完。”已經無法淡定的顧成望轉移了陣地,跟醫生叫囂上了。
病人與家屬之間的分歧時有發生,大夫不可能周旋其中,但是作為一個職業人,他得提出符合生命體徵的最好建議,“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你們自行處理,大夫不會為你們定奪,但是作為主治大夫,我的建議是,孕婦身體如此虛弱,還是不做手術為妙。”似乎,被感染情緒的大夫也帶著絲絲的不落忍。
“不,大夫,我就是要做手術,我不怕死,我不計任何後果……”米小諾急切地抓住了大夫的衣角,生怕大夫走了再也不回來,“大夫,求你了,一定要為我做這個手術。”
哀怨中的米小諾執意要回到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從前,做回那隻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想飛哪兒就飛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牽掛地轉身而不需計量纏纏縷縷的情絲。
可是,這個不管不顧生長著的生命,牽絆了她的情感方向,束縛了她的行為伸張,這口壓在胸口的悶氣,壓得她失去了一切理智。
心尚是涼著的,如何去接受熱情的生命呢?
“米小諾,你可以怨我,你可以恨我,可是,你就是不可以對新生命假以恨意,假以怨怒,他是無辜的,真的,他太無辜了,米小諾,你不能這樣無情呀……”無助的顧成望已經絕望到了極致,他想努力地挽回局面,重拾與米小諾的美好。可是,這個已然被傷透心的人,正在做著令他無法接受的決定。
“不,我米小諾從來不是個有情的人,我米小諾向來都是個無情的可怕,你顧成望再怎麼阻攔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米小諾一定要將自己的主張堅定下去,也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意伸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