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仔細想著方才可曾露出什麼破綻, 但想了想, 卻沒想到,便放心地拉上了被褥。
冉煙濃帶著錦雲出門,心跳還怦怦然的,她只是想試探徐氏與容桀之死是否有幹系,可她還沒提到留侯, 便覺著徐氏有些異狀,徐氏與外男有染,莫不是教心思靈敏的侯爺察覺了什麼, 徐氏憤而殺人?
冉煙濃回去將得到的所有訊息都一一告知了容恪,但教她意外的,是容恪壓根沒覺得驚奇, 反而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樣,薄唇彎成一道優雅的紅弧。
她想,也許是徐氏平日裡所作所為太教人不恥,因而即便她紅杏出牆,旁人聽見了至多憤怒,卻不會覺得意外。
“恪哥哥,那現在怎麼辦?”
容恪笑道,“濃濃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沒想到你能發現這些,剩下的我會差人去查。”
冉煙濃點頭,被容恪握住一隻手,整個人摔入了他的懷裡,冉煙濃的頭磕到了他的肩胛骨,疼得揉了揉太陽xue,嗔道:“做甚麼?”
從徐氏房裡回來,夜色已深,容恪還不放心,教曲紅綃一路盯著,此時美人溫香在懷,容恪不想忍了,挑著鳳眸笑了起來,將她抱上了溫床,冉煙濃驚訝地看著他,“啾啾……”
從懷啾啾到生下他,容恪幾乎不與她同床,回陳留路上又曠了許久,冉煙濃想起來,是該給他嘗點甜頭了,只是沒見著啾啾,她放心不下,容恪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忙碌之間聲音有一絲含糊不清,“睡著了,在別的房間。”
他的手飛快地扯下了冉煙濃的腰帶,一陣涼意來不及撲入間隙,便被他一貼,瞬間滾燙。冉煙濃羞紅了臉,抱住了他的後頸,暖熱的呼吸卷著蘭麝的芳香,在四方的床榻之間繚繞勾纏,“容恪。”
他停下手,微微欠起身,指尖碰了碰她的臉頰,眼底滿溢位溫柔。
冉煙濃紅著臉道:“我現在要提我的要求了。”
容恪答應過的事都會記得很牢,故此點頭,“你說。”
冉煙濃沿著他的背溝,將手指滑下去,體貼地抱住他,臉頰紅得像石榴一般灼豔。
“我還想要一個女兒,好不好?”
“貪心。”容恪笑道,抱著冉煙濃向裡側一滾,高下立變。
冉煙濃在絕對的掌控姿態裡比較放得開,她還以為他不答應,容恪卻握住了她的柔荑,鳳眸深如星海,“想要?自食其力。”
“……”
“自食其力”了小半個時辰的冉煙濃後來累癱了,倒頭就睡了,趴在容恪光裸的胸口,呼吸淺淺,他一手撫著她柔軟墨黑的發,一手拉上緋紅的秀鴛鴦纏花的棉被,繡榻之間,但聞淺薄囈語,他凝神一聽,全是喚他名字的,容恪不覺微笑。
他睡不著。
意識回到了那一年的雪山。
大軍行進過程之中,容允與容昊騎著馬,都是純種的千裡馬,而容恪的馬則是一匹剛出生不久、才學會跑的小馬駒,腳程跟不上,他漸漸地落在了後頭。
容桀從未過問落後的容恪去了哪,如果他跟不上,容桀完全會棄了這個三公子率軍回陳留。之所以留著一個容恪,不過是不嫌棄家中多了一雙筷子而已,甚至他都沒有資格上桌。
容恪的馬兒陷在深雪裡,越走越慢,他穿著毛皮狐裘,抱著馬脖子靜靜依偎著,給小馬兒溫暖,風雪悽緊,容恪靠著靠著,慢慢地便睡著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他到現在都記得,那晚他睡覺夢到了冉煙濃,一個如桃花初綻的嬌小姑娘,手掌白皙漂亮,一笑起來有兩個梨渦,她給他穿上了一件錦衣,戴上了一頂氈帽。
醒來後,一把雪籽扔在了衣領間,容恪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又餓又困,卻還是一激靈,便被凍醒了,他意識回攏之際,隱約聽到容昊得意的炫耀的聲音,“大哥,咱們找個雪坑把這個妖孽給埋了,你看父王怪罪不怪罪。”
容恪一怔,可是全身上下好像沒有力氣,然後又聽到了頭頂傳來容允的聲音,也是恣意而張狂的,“怪罪什麼,恐怕他還會嘉獎我們為他除害哈哈!”
容恪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可心頭卻竄上來一股灼人的火氣,喚醒了血液之中的仇恨,這股熱血一遊走,身體漸漸恢複了些許直覺,他們倆竟在拖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