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人便到了徐氏房門外,冉煙濃曲指敲了敲,給了錦雲一記眼色,錦雲便些退下了,裡頭沒有回聲,冉煙濃便又敲了敲。
此時才傳來徐氏慵懶的聲音:“誰啊?”
冉煙濃道:“回徐夫人話,是我。”
徐氏一驚,正要翻身下床,但無奈昨晚被那男人像鐵錘一樣狠狠地砸了,一身淤青,又扯得生疼,徐氏徐娘半老的身子哪禁得住賈修那個魁梧男人的折騰,雖然喜歡,卻也吃不消了,今兒個本想閉門謝客,誰也不見,誰又料到這小郡主忽要來芝蘭院找她麻煩?
這個小郡主人很機靈,徐氏本來就不喜歡,怕自己漏了餡兒,教冉煙濃拿了把柄去,因而不肯開門,對著窗欞喊了一嗓子,“我身子不適,不必來看了。”
冉煙濃回頭,只見錦雲端了一碗湯藥過來,冉煙濃心領神會地微笑著,不顧徐氏阻攔,玉手一揚,推開了門。
徐氏用晚膳都是丫頭們自發地送到屋裡的,她從不落閂,冉煙濃破門而入十分容易,破門聲又響,以至於芝蘭院揪起了七八個腦袋,詫異地看著冉煙濃帶著錦雲入了門,但徐氏早就失了人心了,她又愛發脾氣,沒幾個人願意搭理她,冉煙濃闖入徐氏的房門竟然沒有人阻攔。
“你,我不是說了不讓進門麼!”徐氏支起身子,挨著兩只枕頭,手肘撐著起來,眼睛一圓。
她在屋中睡覺,想也以為沒有人打攪,被子裡只合了一身褻衣,領口處隱約露出一坨被嘬出來的紅痕,冉煙濃與容恪成婚一年多,早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清白閨女,眼睛又尖,心思又活泛,立馬便想到了什麼,但神不知鬼不覺地掩藏去了,找了一個檀木玫瑰椅挨著坐,命錦雲將湯藥擱在桌案上。
焚香的暖爐曳出幾許青煙,下一方墨青的木臺,花牙子上鏤雕著幾朵木芙蓉,紋理精緻。
冉煙濃提著藥盅的蓋兒,笑道:“徐夫人,聽聞你身子不好,我找了平素與你診脈的大夫,他說你氣血虧損,我便想讓錦雲給你煎藥去,誰知道見到爐子上燉著一鍋,錦雲一嗅,沒想到她鼻子靈,就聞出了不對。”
錦雲方才沒聞到什麼,是前不久,容恪和冉煙濃回陳留以前,無意之中發現徐氏用的藥有些怪異,不像是養身子的,但她不通醫術,只是因著自己與徐氏有著一樣的病,卻用著不同的藥,故而覺得怪異。
但她心眼兒不多,沒有用帕子取出一些藥渣給外頭的大夫辨認,那時世子和世子妃都不在,即便徐氏真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錦雲一個微賤的婢女也奈何她不得,反而要被處置。
方才來的路上,她才將一些心底裡的話同冉煙濃說了。
冉煙濃在想,徐氏竟然這麼大意,破綻百出。
徐氏聽冉煙濃說話,果然便有點兒慌神兒了,朝著錦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冉煙濃神色微妙地留意著徐氏的反應,脫口而出:“我給徐夫人重端了一碗湯藥,裡頭可有許多的藏紅花和益母草,最是養人了。”
徐氏心頭猛跳,眼皮子也是利落地一個哆嗦,槌床便大怒,“你在蘼蕪苑,與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沒事卻來獻殷勤,是什麼道理?來人哪。”
惱羞成怒了。
冉煙濃更是疑惑,將徐氏的脖子又看了好幾眼,她盛怒之下沒管住露出紅痕的脖子,冉煙濃直直地盯著瞧了好幾眼,才最終確定,那一定是男人用嘴唇嘬出來的歡愛的痕跡。
確定之後,冉煙濃臉色一冷。
原來徐氏不守婦道,早和人勾搭成奸。既然她早和人有染,那麼留侯之死極有可能與她和她的姘頭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徐氏心狠還蠢,還有毒,遲早反噬,雖然沒拿到確切證據呢,但是跑不了的~
☆、生病
冉煙濃板凳還沒坐熱, 徐氏喚的人便沖了進來, 忠心耿耿要保護主子, 徐氏叱道:“將世子妃請出去。”
冉煙濃是個不用人請的角色,徐氏都找人來趕了,她也不稀罕留, 撣了撣裙裾,笑吟吟道:“這只是碗藕湯,不知徐夫人何以如此緊張。告辭。”
等她一走, 徐氏立即脫力地倒回床榻上,丫頭婆子們都驚怪地望著她,徐氏心裡亂糟糟地想:是藕湯,那麼那個小郡主是來試探我的?我莫不是著了她的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