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忍不住鼓掌,啪啪啪的。
劍確實是好劍。容恪沒說什麼,笑著道了一聲謝,接納了。
幾年前,他詐死之時,將自己隨身配了近十年的寶劍埋在了下蔡城外。不是為了斷送戎馬生涯,而是,倘若允許,他寧願那柄劍永世不見天日。
可惜事與願違,天下太平總是如此短暫,偏有人要興風作浪為害一方。
過了未時,皇帝派來的宣旨欽差才姍姍來遲,原來竟是冉橫刀。
冉秦正巧睡醒了,日頭還有點刺眼,他遮著一雙眼瞧去,只見冉橫刀騎著一匹神駿的棗紅馬,著一身蟹紅鎧甲,披堅執銳,腰間懸著一柄大長刀,但比起幾年前那個行事上躥下跳、不拘章法的大舅子,成熟了許多了,至少這股氣韻就像個完整將軍。
冉秦呵一聲笑,也不知是對容恪說,還是自言自語:“小子出息了,知道利用關繫了。”
如今的皇帝既是冉橫刀的大舅兄,又是他姐夫,齊戎當然很賞識他。但冉秦心裡清楚,這幾年兒子確實收斂了,要給孫兒立威,再不弔兒郎當、有天無日的鬼混了。他能走到今日,做到右都尉,不是僅憑著裙帶關系,當然,遠人不服則揍之仍是囂張跋扈的冉橫刀一貫行事作風。
冉橫刀下馬來,正風正派、先國後家地開始宣聖旨。
一家人,虛禮免了,但冉橫刀仍舊一絲不茍地念完了,最後笑眯眯地走到了容恪跟前,將聖旨交給他,“恭喜了,留侯。”
聖旨之中對容恪的官銜稱謂也是“留侯”,而非“景陽王”,也就是說,新帝即位,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國家用人之際,只要容恪還願意回來,皇帝不計較他詐死欺瞞先帝之事。
降旨前,百官雖有怨言,但齊戎維護容恪啊,裝傻地回複一句,“他沒死,朕一直知道,朕就是懶得提。”
一句懶得提,讓悠悠眾人閉口,誰都知道,皇帝這是揣著糊塗裝明白,但有甚麼辦法,皇帝心眼兒多,又不像先帝那般好面兒。他的招都是明槍,誰敢不服也不行,必須將腦袋伸過來讓他耍。
容恪接過了聖旨,一旁,冉煙濃將有模有樣也跪著的兒子抱了起來,冉橫刀這會兒才注意到小外甥,而自己兒子同歲,但五官面貌實在驚豔,從小看得出美男子的底子,幽藍的瞳,筆挺的鼻樑,還有不遜於人前的一股子桀驁,像極了容恪。
冉橫刀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濃濃,抱來給我瞧瞧。”
冉煙濃指了指冉橫刀,讓兒子自個兒過去,“啾啾,這是娘親的哥哥,快去喊舅舅。”
啾啾早過了認生的年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機立斷,撲到了舅舅跟前,將他大腿一抱。冷硬的鎧甲,他想了很久了,舅舅穿著真神氣。“舅舅!”
冉橫刀彎腰,將啾啾抱了起來,單手竟能讓啾啾趴在他的肩頭,而且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的。這幾年冉橫刀苦練刀法,將自己沉澱下來,安心等待皇帝重用,這是第一次殺敵立功的機會。不過,他的刀法日益精進,對容恪的不服和求勝心愈發熱烈。
讓他的兒子趴在自己肩頭,冉橫刀便很得意了。
容恪淡淡地瞥過了眼,不置一詞。冉橫刀真是不明白,小啾啾只是喜歡他那身堅硬的盔甲而已。
而且還紅得像螃蟹,正好他最愛。
冉煙濃看著,都五年過去了,丈夫和兄長還針尖對麥芒的互相不順眼啊。男人記仇會記得這麼久遠的麼!
冉秦蹙眉道:“你又向你姐夫討要聖旨了?”
冉橫刀哈哈一笑,“這可不是我討來的,皇上本來就屬意我為陣前右將軍。我這是頭回上戰場,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