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卻只微笑道:“明姑姑先出去,我久不見濃濃了,有話同她說。”
“這個……”夫妻倆要談話,明蓁自知沒資格阻攔,遲疑了一小會,就點頭,掩上了門出去了。
容恪一身甲冑,沾滿了碎塵。
他斂著一分笑,腳步從容地向躲在簾後瑟瑟縮縮的冉煙濃靠近,她嚇得眼皮直跳,“站站站……站住。”
容恪聽話地站住了,疑惑道:“濃濃,你躲在簾後做甚麼?”
冉煙濃沒想到怎麼說,窘迫地抓緊了紗簾,“恪……恪哥哥,你等、等一會兒。”
容恪體貼地不動了,溫柔繾綣地彎了鳳眸,“濃濃不想我?”
“我……想啊……”冉煙濃咕噥了一聲,見他又往前踏了一步,冉煙濃忙伸手叫他打住,容恪挑了挑眉,不動了。
大約是太久沒見了,冉煙濃一時竟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手忙腳亂地弄了好半天,才扯著簾子哀哀地望著他,“恪哥哥,我……我有件事瞞了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容恪沒立即承諾原諒,修眉微攢,“那也許要看是什麼事,重不重要。”
很重要。
冉煙濃嚇得縮起了脖子,整個人都躲在了紗簾後。
容恪又上前一步,指腹隔著一重薄薄的紫紗,碰到了冉煙濃柔軟的臉頰,只是碰了一下,冉煙濃被溫柔地一碰,那點兒疏離感一下子被熟悉的悸動推走了老遠,又把那雙眼偷偷瞄了過來。
容恪穿著一身雪銀的鎧甲,肩上繫著一條白如皚雪的披風,積了些灰。因為數日疾馳趕到上京,他和上次一樣疲憊,眼窩有了微微的內陷,但漆黑的眼睛還是風流而張狂的,有著獨屬於他的溫潤與不羈,臉又清減了許多,白皙的下巴冒出了青灰的影子,想來是不怎麼有時間刮鬍子。
“吧嗒”一聲,冉煙濃的眼淚就砸下來了,委屈巴巴地又柔柔喚道:“恪哥哥。”
容恪伸手替她擦淚,冉煙濃的眼睛像是泉眼似的,水流得堵不住,容恪無奈之下,伸手將她摁入了懷裡,隔著她七個月的肚子,緊緊地貼住了他,堅硬的鎧甲咯得冉煙濃有點兒疼,但——
“你知道了?”
“才知道。”容恪一嘆,右手摸著她的腦袋,笑道,“出息了我的夫人。”
冉煙濃被誇得臉頰一紅,抵著頭將臉頰歪著貼住了他的鎧甲。
當初他們談心,容恪就知道自己讓冉煙濃心裡有了顧忌,只是沒想到她竟真膽大到敢騙他七個月,出征時為了不讓他分心,她幾回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想必受了不少委屈。
容恪自知沒資格怪罪冉煙濃,他只是懊悔,“對不起濃濃,讓你受苦了。”
他松開冉煙濃,微俯下身,唇像一道溫柔的雲翳壓了下來,冉煙濃睖睜著,任由他撬開了嘴唇,一股甜意像開了閘的洪水在胸口席捲,竄進了嘴裡,到處都是甜的,四肢也是輕飄飄的。
“濃濃,我再不丟下你一個人了,我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 恪哥哥式震驚懵逼臉已送到~
☆、搬家
容恪一路行軍, 面露疲憊, 本想入宮朝聖, 但也該體面些去,冉煙濃著人燒了熱水,備了熱湯供他沐浴, 容恪卸下堅硬的銀白盔甲,換了一身淡紫色的寬松長袍,厚實的一把墨發滴著水, 他用毛巾裹著,擦拭著出來,冉煙濃已經託著笨重的身體側臥在床榻看書了。
閑暇時沒得打發時間,她都是用看書來修身養性的。
只要不出門, 就遇不上居心叵測的陸延川, 還有虎視眈眈的賢王殿下,冉煙濃還樂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