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太子殿下多少日不去你房裡了?”
姐姐是沒生下個龍子鳳孫,但太子這邊就沒有問題麼?冉煙濃不信。
冉清榮微微一怔,想了想,竟然久到記不得了,喃喃道:“得有,一兩年了罷。”
聽罷,冉煙濃的眉頭狠狠地一跳,事到如今夫妻再這麼過下去也沒甚麼意思,她本著安慰姐姐的心思回來的,但眼下不得不向母親說說了,說什麼也不該再叫姐姐受這種委屈。
冉清榮不想說太子,扯著冉煙濃笑道:“濃濃嫁到容家,容恪待你好麼?”
容恪待她很好很好。
可冉煙濃怕說出來讓姐姐又難過,咬咬嘴唇道:“現在是還行的,只是明蓁姑姑說了,相處久了,到頭來誰又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窗外有翠鳥啁啾,容恪放下軍報,鼻尖微微癢,難得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好像有人在罵他。
作者有話要說: 妹妹過得好,姐姐嫉妒,於是各種作妖……是不存在的2333
☆、省親
馬車停在冉府門口, 長寧親自帶人來接, 包括新婚的公主, 穿著一身墨蘭緋色長煙水綃裙,幾名婢婦都立得極為恭謹,太子妃和世子妃一道回家省親, 為了教東宮的人也曉得他們冉家是有面的,長寧用心鋪張了一番。
只是這個二女兒回來時事先不曾通知,長寧驚喜之餘, 將下車的冉煙濃用含著淡淡責怪的目光看了一會兒,冉煙濃回家了有些藏不住愉悅,但才翹了嘴唇,便想到姐姐的遭遇, 她回來可不單單是為了與父母共聚天倫的。
冉府兩個男人都不在, 接風宴還是靈犀操辦的,數月不見,靈犀又豐滿了些,臉頰掛著兩團可喜的紅白肉,嬌俏明媚, 但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壞:“北疆的風沙可大著呢,才幾個月,將妹妹的臉都吹黑了。”
長寧聞言驚訝了, 回眸一看,冉煙濃的小臉被一身小披肩簇著,鬢發如綠雲, 雖不見曬黑,但卻清瘦了不少,也擔憂她在陳留受了委屈,“濃濃?”
冉煙濃揮袖,“娘親我很好,我是為了阿姐的事回來的,要不然先說說姐姐。”
冉清榮臉色憔悴,親人見面也洗不去面靨憂愁,長寧入宮多次,都說讓她寬心,但冉清榮和太子過不下去了,大抵是因為真的沒有夫妻情深了,長寧不好責備女兒,也不忍說什麼挖苦的話,教她當初不肯聽自己話,到底是心頭一塊肉,她受了委屈,長寧比誰都心疼。
將軍府的花木還是去年開春那些,不過到了秋季,落葉紛冉冉的,物華將休。
進門上了菜,冉清榮仍是無法展露笑顏,滿桌氣氛低沉,冉煙濃也不敢趁著母親在造次,還是靈犀,心直口快,“皇家的人找不到幾個痴情種子,當初嫁給我皇兄,就該將最壞的情況都考慮了。要是忍不得,就和離,我也知道錯不在嫂子。”
長寧在底下拉了她一把,眼眸示意,緩慢地搖頭,“太子殿下是儲君,要和離只怕不易。”
何況冉清榮膝下還有個苦命的女兒,長寧笑著問她,“鶯鶯怎麼沒來?”
冉清榮斂眸,不聽老人言,鬧到今天這個局面,她心裡有懊悔,也有愧疚,低聲道:“皇後喜愛鶯鶯,想必是知道我今日回家,將她接到鳳藻宮了。”
皇後這是想一手拽著太子,一手拽著她女兒鶯鶯,至於她是走是留,皇後不在乎。
都是一家親戚,但皇後這事做得絕,連長寧也同鳳宮疏遠了不少,因為女兒在東宮受委屈,大半是皇後的緣故。
靈犀是宮裡嫁到冉家的,自知家宴上氣氛微妙,久待不下去,正逢此時愁悶著,外頭傳來齊齊的聲音:“二公子。”
原來是冉橫刀回來了,從軍營裡一路疾馳回來的,俊挺的臉掛著幾串汗珠,手裡抱著一頂虎紋頭盔,許久不見冉煙濃了,他眼前一亮,露出一口大白牙,“濃濃回來了?”
家宴上幾個女人各自沉默無話著,被冉橫刀一語砸破,冉煙濃看了刀哥,又看了眼不著痕跡地扭過頭去的靈犀,默了默,低聲道:“嗯,昨兒才給母親遞信兒。”
靈犀起了身,“姑姑,我身子不適,想回去歇息了。”
正愁沒個理由腳底抹油,這人回來得正好,她躲他成了積習,長寧也知道的。
得了長寧準允,靈犀便起了身,端走了一盤紫薯包子,她為了籌備兩個女兒回家的家宴忙活了一大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想是場鴻門宴,怕禍水東引,一不留神冉家的幾個女人集火自己,靈犀還是先開溜為妙,順勢就捲走了一疊紫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