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夫人本就有話要私下和王夫人說,因此交代了兩句便隨她去了。而薛姨媽只說自己累了,直接去了客房歇息。
且說王熙鳳自從成婚後,和那高文井倒也過了幾日甜蜜日子,只是好景不長,高文井仕途不順,而家裡也沒什麼田産,又無積蓄,只靠著那麼點微薄俸祿過活。
王熙鳳過慣了富貴日子,哪裡能受得住那個,雖然嫁妝不少,可到底不捨得隨便花。也是巧了,有人偷偷給王熙鳳出了個主意,放印子錢。
這事自然是瞞著高文井,只是那高文井並不是庸碌之人,沒多久便發現了端倪,對於這種殺頭的死罪,高文井豈能容她胡鬧,當日便發作了慫恿王熙鳳犯事的丫鬟婆子,又收走了王熙鳳管家之權不說 ,這事還告知了王子騰夫人。
那王子騰夫人有心偏袒王熙鳳,只是這事確實是王熙鳳沒有道理,因此便當著高文井的面發作了她,惹得王熙鳳好不自在,直到今日王熙鳳興氣還沒緩過來。
這不瞅著王熙鳳一走,王夫人扶著王子騰夫人坐下後便問道:“鳳哥兒這是怎麼了?”
王子騰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太寵她了,縱的她無法無天,竟然偷偷在外放了印子錢。”
王夫人心中大動,可面上不顯,坐在王子騰夫人跟前道:“想來是家裡銀錢周轉不開,鳳哥兒也是可憐。”王夫人說著擦了擦眼角,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子騰夫人。
王子騰夫人平白了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道:“賈璉倒是出息了,聽你哥哥說,如今皇上十分看重他。”
王夫人面上微微發白,頓了頓,帶著點不屑說道:“不過是靠著祖宗蔭庇。”
瞧著王夫人不以為然的樣,王子騰夫人說道:“你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有貴人,還有寶玉,如今二房勢微,你更不可掉以輕心,和那邊也不可生份了。”
“嫂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嫂子不知道,那丫頭年紀小,可說話做事事事針對我,我這實在拉不下臉和她說話。”王夫人說著,攪了攪手帕轉而說道:“嫂子放心。”
得了王夫人準話的王子騰夫人頗為安慰的笑了下,看了看這陶然居雖然比榮禧堂少了份莊嚴,可一切用具仍舊是上好的,便知賈母其實還是一心向著二房,只不過如今大房勢強,暫時安撫而已。
且說王熙鳳本就心氣不順,今兒過來吃滿月酒又是平白了一肚子火氣。瞅著賈府萬事好 ,想著高文井那人窮不說,還好清高,王熙鳳當著長輩的面雖說有些收斂,可在外面就沒那麼顧忌了,走著走著便到了張瑛小院門口。
說起來,這小院王熙鳳很久之前也來過一兩次,不過那時候她還小,賈璉也小。王熙鳳站在門口,平兒拉了拉王熙鳳袖口低聲勸道:“姑娘,回去吧!”
王熙鳳本就硬憋著一口氣散不出,如今思緒被平兒打斷,當即便沖著平兒罵道:“連你也要管我!”
這一聲出口,當即便有邊上的灑掃丫頭偷偷看了過來,平兒直接拉著王熙鳳要走,嘴裡勸道:“姑娘,回去再說吧!”
“既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早在王熙鳳站在門口,便有人進屋稟報了,方才王熙鳳那一聲怒喝,張瑛自然聽在耳朵裡。於是便笑著邀請王熙鳳進屋說話。
平兒面帶忐忑,可又自知攔不住王熙鳳,正猶豫間,便聽著王熙鳳道:“方才吃酒上了頭,出來吹會風,該回去了。”說著便帶著平兒走了。
張瑛回了屋,李夫人便道:“那王熙鳳有什麼事!”
“興許是喝醉了酒,發酒瘋吧!”張瑛隨口一說,見李夫人不再多問,也不再說這事,叫了奶媽把孩子抱來看了一會便拉著李夫人去了小書房坐下。